灰,只说——终有一日,会有老友将其带走。”
束之的声音奶声奶气,十分清澈:“那仙人的老友最后来了吗?”
“没有啊,徒儿L,仙人离开前施加了诸多封印,此后每隔百年便会派遣使者前来查看并加固一回……你看,无论是这个盒子的本身还是外面裹挟的仙家符箓,都是那仙人的手笔。”
说到这里,师父伸出大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束之,待为师百年之后,你便要继续镇压此物,绝不可令其重见天日!——直到,有缘之人来临,将其带走。”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在帮仙人的那个朋友……可能也是另外一个仙人在保管这个骨灰盒咯?”
“啊,如此说来,倒也没错。”
白衣长者微笑起来。
“人世流传,岁月变迁。但在璃月,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这一脉与仙人所立下的‘契约’。”
年幼的男孩睁大眼睛,感到些许震惊:“在‘变革’中,也会有‘契约’这样牢固不变的事物么?”
“……当然,束之。我主【塔尼斯特】,说到底,依旧是这个【契约】之国的神明啊……你要记住这一点。”
束之用力点头,如同小猫一样蹭了蹭长者那宽厚的手掌,眯起眼睛:“是,师父!徒儿L记住了!”
眼前的画面开始黯淡,褪色者的“观众”意识被抽离,回归到了现实中去。
……………
……
当褪色者率先走出老宅的地下室时,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骨灰盒,看着外头灿烂无比的正午阳光,久久地没有说话。
一个信徒之间因为出于信仰和责任所彼此立下的古老约定吗……
现在,这一脉的使命,终于履行完成了。
——你们
隔着遥远时空所寄来的快递和心意,我全都已经……收到了。
其他人走在后头,德里克千恩万谢地感激几位“大冒险家”
帮助自己解决了这么一个大危机。毕竟,老宅子不仅仅是他童年的欢乐居所,更是他母亲,他外公……乃至更久远的先祖们曾经居住过、欢笑过的住所。
“对了,德里克!”
派蒙特有的大嗓门嚷嚷着说,“你外公叫什么名字呀?说不定《璃月名厨谱》上也有他的名字哦!”
“我的外公吗?他老人家当然是上了《名厨谱》的,至于名讳嘛——束之,徐束之!”
……………
……
五年前,璃月街头。
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者愁眉苦脸地在街上走着,然后他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个神色冷清、满头银色长发的年轻女子,似乎与周围的凡夫俗子们格格不入。
吸引徐束之注意力的并非那位姑娘的好身材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因为对方手里拿着当年那位仙人的信物。
那清冷得如同谪仙般的姑娘也注意到了人群中大寿将至的老者,顿时了然了什么。
“我名申鹤,今日特来传话。吾师近日来心血来潮,占上一卦——”
“汝之一脉所求之事,兴许很快会有新的转机。但具体是何种转机,吾师也看不太真切……”
说到这里,申鹤目光怜悯地注视着这个兴许会在几l日后便死去的老人,很显然,徐束之是看不见那个“转机”的到来了。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老人一扫原本的沮丧颓唐之气,当即旁若无人地笑起来。
“转机将至?我等过往所守护的职责便可结束了吗!”
“兴许吧。”申鹤淡淡地说。对待陌生人,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客套又疏远。
“会是好事吗?”老人又追问。
“……卦象并非是‘凶’兆。”
申鹤实话实说。
“非凶,即为吉兆!”
但是,那老人依旧高兴得放声大笑。
“先贤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徐某一介凡人,能在今日听闻申鹤姑娘传话,得知了这般好事……纵是下一刻身死,也可瞑目了!”
告别了神出鬼没的仙人使者申鹤,回到家中的老人没有将那个传承了很多年的秘密告诉任何一位“接班人”,无论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徒弟还是女儿L与其他亲人。
因为他知道……那份隐秘的责任,截止到他这一代,便可结束了。
六日后,徐束之在自家家中,在徒弟、朋友、家人们的围绕下去世,享年八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