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问她为什么那么兴奋,甘雨回答道:“干娘,我听人类说,凡人家的母亲都会给子女讲睡前故事的……”
然后这幼兽眼巴巴地看着褪色者,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褪色者当时就汗颜,你听哪家人说的这种亲情风俗,我去把那人绑过来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了。
她想了半天,只好说:“我这儿没有适合孩童听的故事。”
“那干娘可以讲你经历过的事情呀。”
甘雨看起来真的很想听睡前故事,因此又补上一句:“师父给我讲的故事都非常奇怪,我时常听不太懂……”
什么?留云那个女人也给小麒麟讲过睡前故事!
褪色者一听这话,好胜心就发作了:“好!那我给你讲一个早年的冒险故
事!”
这个故事里有不死的龙、穿着华服吹笛子的鱼人、永不凋零的樱花树、绝世的剑圣、神出鬼没的忍者以及专门猎杀他们的天狗“妖怪”。当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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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褪色者来说,那的确是她那黯淡的人类青春人生中最初的光亮。
然而听完故事,甘雨都吓懵了,睡意全没了。
这个时候,归家的留云真君一进门就看见某个臭不要脸的成年魔神跟自家爱徒挤在一张小床上就算了,还他妈的在恐吓自家徒弟!
仙鹤当时就抡起鹤毛掸子把褪色者打了出去,一边打还一边撕扯褪色者的头毛。
“好痛!轻一点,头要裂开了!别扯我的那根神力毛发,我花了十年才重新长出来的!”
“就是要让你长点记性!混账棱游!”
甘雨目瞪口呆地站在床铺上,看着这两个最亲近的长辈厮打成一团,狂风与仙力席卷房间,波及了众多无辜家具和器具,仿佛一场小型台风在这儿直接生成。
她怯生生地说:“你们不要打了,不要为我打架……”
但没人能停下来。
扭打中,褪色者勃然大怒:“我堂堂千岩军副帅……”
留云:“我又不在军队职务序列里!”
褪色者愕然片刻,又说:“我堂堂太岁神主……”
留云:“我们可没吃过你的血肉!”
褪色者皱眉:“我乃护国保民真君……”
留云:“老百姓搞不清楚仙人和魔神的两者区别,你也不清楚吗!”
最后褪色者黔驴技穷道:“我可是【变革之魔神】塔尼斯特!”
“那也不是你大半夜吓唬孩子的理由!滚出去吧你!”
因此就这样,可怜的褪色者被她无情无义的屑仙鹤友人给大半夜扫地出门,洞府封闭,只把甘雨那歉疚的眼神隔离在关闭的大门后。
其实说实话,褪色者倒也不是真的很生气,或者说,她如今的嬉笑怒骂很多时候都是随心所欲,闹过了也就过了。
不过嘛……
坐在石椅上的褪色者揣着双手藏在袖子里,仰天透过一旁树干枝头的些许红叶,望着满天的繁星,真真切切地想起了那些曾经的友人。
“一心,蝶姬,只猿,雅孝,枭……你们大概也早已作古了吧。”
褪色者对此确信无疑。
虽然离开了芦苇之地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但是对比起芦苇地与交界地的时间流速,还是能发现差不多是1:1的。
她在交界地后来厮混了那么多年,又是当资深法师,又是参军,后来被放逐成了褪色者,单是在不同世界里流浪就超过了百年。
那么毋庸置疑,昔日的老友们肯定也比她先走一步了。
作为一个活了超过两百岁、祖上也没有什么
神明血统的交界地人类,褪色者已经做到了凡人寿命的极致,所以她是真的体会过年迈衰老的滋味。
手脚不再麻利,思绪也变得迟滞,就像是刀刃变得迟钝,镶嵌在法杖上的辉石摇摇欲坠……
没有办法再远征和流浪,看不见回家的终点,伙伴们的沉默,遍布皱纹的皮肤和散发出衰败气息的身躯——那个时候的褪色者就意识到,自己必须在惹出新的麻烦之前结束掉自己的旅程。
她不想再拖累这些同样年事已高的朋友们了。
褪色者成功了,她在一场艰难的战斗中为了掩护自己的队友们撤退而战死,死前尸体被伙伴们给拼命抢回来带走。
他们将死去的褪色者放入棺材里,把她生前最爱的武器和几罐已经过期很多年的可乐放进去,在棺材里刻上交界地里那些祝福亡者的祷告话语,将这口棺材流放到时空的尽头,祈祷着它能有朝一日能劈开时空的波浪回到故乡。
故乡啊……
褪色者再次长叹了一声。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的故乡,大家想要搞点数据存储,要用什么材料?
答案很简单——辉石。
来自星空的琥珀,仿佛蕴藏生命的奥秘的金黄色之石。
褪色者忽然支棱起来,她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