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还在文正学校忙着。
他从拿钱把学校买下,就没再回过家,长期住在学校周边租住的房子里。安排好学生,一直在忙着装修的事,招聘的事儿……
儿子出的钱,比他自己的钱重要。
不打算重新建设,准备让建筑内外,操场,器材,教室之类全部焕然一新。
钱不够,他就把住的那套房子给卖了,手里积蓄也全砸了进去。
他在这行业做了二十多年。
有信心,有憧憬让学校重回当年的盛况。
不过当年也是赶上了机会。
社会比现在复杂,被家长强行送来学校习武的孩子比比皆是。连他自己,也出于为了让儿子将来有防身的本事,忍着心疼把孩子弄了进来。
现在嘛。
孩子比较娇气,重文轻武肯定是趋势。
刘裕想找个折中一些的方式。
让孩子出于兴趣的来选择各种运动方式。
他接到于靖海电话的时候都快睡下了,睡意愣是被他醉醺醺的话跟哭声吵的一丝皆无。
他跟于靖海几十年的交情了,曾引为兄弟,早年刘裕对于靖海的事比自己的事都看重。
后来妻子去世,刘裕心灰意冷。浑噩的荒废了事业,忽视了孩子,生活一塌糊涂。
人不触底,不懂真情假意。
他记得有次是心疼女儿太节俭,加上学校离家近,她每天总想着回来照顾她弟弟。刘裕就琢磨给她换个远点的,好些的学校,让她住校踏实学习。
手里钱不够了,刘裕就找于靖海张了一次口。
刘裕对于靖海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那时两人关系好,于靖海每年都得找他开口借上几次。还了借,借了再还,他是竭尽全力,问都不问他拿钱干嘛。
不料自己这辈子主动找他张了一次口。
换来一通高高在上的“教育”不说,还没借到钱。
于靖海的话说不是没钱借给他,不借是为他好,他以后会懂他苦心。
刘裕确实懂了。
那以后俩人基本没联系过。
要不是儿女结亲,这朋友在刘裕心里早就没有丝毫存在感。且刘裕明知于靖海是看他女儿有出息,儿子本身不差才会重新瞧上自己家。
刘裕是儿女奴,孩子乐意,怎么都行。加上确实从小看于薇长大,喜欢那姑娘的性格为人……所以于靖海提出让儿子住他家,可以。于靖海提议一人出点钱给小两口当私房钱,也可以。于靖海提出……
儿子结婚后刘裕更糟心了。
他看着那对母子在网上蹦跶,现实中蹦跶,连个保姆都能蹦跶几下。看着于靖海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看着最后俩孩子连公司都没了,儿媳妇的住房也变更于涛名下……
他此时听着于靖海哭,唯一的感觉是轻松。
他跟这人总算可以彻底断开联系了,不用有丝毫顾虑的断联。
连带着刘裕对苏婧印象都好了许多。
她可真有先见之明,找别人给自己生一这么好的儿媳妇。
刘裕没安慰于靖海,也没讽刺他。
不想听他再嚎,直接挂断拉黑,删除所有联系方式。
董维康。
儿媳妇亲爸是董维康。
这名字挺熟悉。
刘裕想半天才记起自己现实中跟这人见过一面,是于靖海当年为了道谢找他过去陪人喝过一次酒,介绍说是苏婧的同学。
刘裕记着当时跟董维康还挺有共同话题。
至于这人长什么样子,实在是记不住了。
……
去往拍卖会地点的车上。
“你那协议准备好没?”
苏婧看着刘思远,状若无意问了一句。
她找于靖海摊牌后,跟女儿女婿关系缓和后。再谈到这些事,除了还有些难为情,已自然许多。
丢人丢到极点,躺平了,只想早点翻篇。
刘思远道:“弄好了,是帮我外公外婆建立基金的那位叔叔亲自经手的。”
苏婧听说过这人,海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重要合伙人,陈亭煜的学生。
她故作自若的点支烟,缭绕的烟雾中口气淡淡:“我昨晚把这事跟于靖海说了,不过他喝了酒,没聊几句,算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刘思远道:“他要是想见你当面谈,千万别一个人去。”
“你不是说要陪我一块?”
刘思远一头雾水:“我没说过,我说让你找人陪着……”
“你说过,我记得很清楚。”
“我陪您去也行,其实熟人不如陌生人方便。”
苏婧笑了笑:“逗你呐,你眼下还是养身体最重要,不适合出面。”
“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