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清理擦拭了一下,挂在窗口前风干。太冷,她片刻闲不住,把昨晚来不及收拾的卫生重新打扫了一遍,够得着的直接清理,够不着的拿扫把,搬椅子。
他喜欢干净整洁的环境,巧了,她也喜欢,有强迫症。
忙忙碌碌的,倒津津有味,比工作的时候还有意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脚疼,又痒又疼,难受。
……
刘思远二十分钟不到,进了庵子里。
好几个月没见,穿着棉袄的老太太并无变化。也在清扫着不知何处飘来的落叶,簌簌的,慢悠悠的。
应该有八十来岁了,脸上沟壑很多,身材很单薄,背弯曲的明显。
人很静,眼睛亮的有些奇怪。
老人家的眼睛,很少有这么透的。
比他外婆的眼睛状态都好很多。
似没想到会有人出现。
老太太抬了下头,友善双掌合十,施了一礼。
刘思远知道她只会说本地话,以及一些常人听不懂的话。出于礼貌,也点了下头。在她注视中,自口袋掏出十来张百元票子放进了募捐箱。
走近用本地话道:“奶奶,我想借点洗漱用的水,用你的厨房做一些早饭。”
老太太笑着指了指西边的一个小房子,放下手里藤竹编成的扫把,亲自领着刘思远过去。
“年轻人,多大了?”
刘思远道:“快二十五。”
“生日是多少?”
“六月初八。”
老太太温声:“午月汇火绝,惊动海中龙,是个有福的……”
刘思远听不懂别的,听懂她说自己有福了。
不信这些,却宁信其有。
他对这老太太充满了好奇心。
几十年如一日,是如何住在这的?吃穿用度,是如何解决的?相传她一梦生慧,是怎么个梦?明明一句普通话都不会说的老人家,还未上过学,如何懂得这些他都听不懂的术语……
他起了兴致:“我妻子对您赞不绝口,我带她上山是来还愿的。”
“心诚则矣,不用亲自跑一趟。”
她看了看天空:“你们现在不下山的话,要多留几天了。”
刘思远无奈:“昨夜爬山用光了力气,我们准备明天再走……奶奶为什么说我们会多留几天?”
“要下雪啦。”
刘思远奇怪,天气预报上雨都没有,哪来的雪。
宛城偏南,寻常年前都难得见雪,何况年后。
心里有疑惑,忍住没问。
通过简单的几句聊天,他对这老太太倒是少了许多疏离之心。只觉她谈吐温和,笑容亲厚,很是让人亲近。
“您真的一个人在山上住了四十年吗?”
“忘了多少年了,我原来住在你们登山之时看到的那个村子……”
“您有亲人吗?”
老太太笑意未散:“有的,门口那个募捐箱有一部分就是给他们准备的,一部分是给平时上山帮我送衣食之人准备,我自己留一些生活……”
许是好久没说过话,老太太话多了一些。
刘思远做饭,她就在一旁帮着烧火。
一老一小,倒没什么别样的客套和拘束。
从庵子里提着装好的粥水出来,刘思远倒是有些感慨。
老太太确实是80年左右搬上山的,不是如传说中一梦生智,上山寻道。是她丈夫孩子全死在了一把火之下,家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不知谁放的火,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当时南山是座附近闻名的有灵之山,传说只要心诚,就能挣脱苦崖……而当时在山上定居之人也不止她一个,只有她一直住了下来。
进入网络社会,老太太还火了好一阵子,有段时间香客络绎不绝,当地都很重视她的存在……慢慢的,这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严夏盛春之际才有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