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 似乎没料到爱煞了的丈夫竟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朱奕茹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鲜血自嘴角汩汩流出,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你、你……” “吵死了。” 朱俨孺左臂支撑着坐起身来,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省点力气罢,这个男人对你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你在他心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条狗,也就只有你这种瞎了眼的蠢女人,才会看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小白脸。” “夫、夫君……” 朱奕茹愣愣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奈何双耳失聪,连一个字都无法听见,只是讷讷地问道,“为、为什么……” 或许是悲伤压过了一切,这一刻,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肉身的痛苦。 “还叫我夫君?” 朱俨孺咧嘴一笑,“你这女人不但蠢,还真是痴得可以。” “噗!” 言语间,他毫不留情地拔出插在朱奕茹胸口的手臂,更多的鲜血喷涌如柱,根本停不下来。 能死在夫君手里。 也不错呢! 漫天飞舞的血花中,朱奕茹缓缓向后倒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嘴角居然隐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恍惚中,她隐约看见一头灰色的乌鸦在挥舞着翅膀,赤红色的双眸之中,满是轻蔑与鄙夷,似乎在向自己发出无言的嘲讽。 渐渐地,她的视线之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总算还留下了这么一具人类的身体。” “朱俨孺”用单腿支撑着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舒展着仅剩的三肢,嗓音陡然一变,与从前的朱俨孺竟是截然不同,“若是夺舍了一个怪物,可就不美了。” 竟是牧常逍的声音! 夺舍鬼魈之时遭到不屈意志反噬,本应已经灰飞烟灭的牧常逍,不知如何竟然又出现在了朱俨孺体内。 正在做着伸展运动的他忽然眼神一凛,猛地回过头去,凝神看向某个空无一人的方向。 “来都来了。” 片刻之后,他忽然缓缓开口,也不知在对谁说话,“还躲躲闪闪的做什么?” “寻常修炼者,一生之中最多只能夺舍两次,且每一次灵魂力量都会被大幅削弱。” 一个富有磁性的温柔嗓音突然从那个方向飘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挺拔匀称的白色身影,“可算上从前那具身体,你已经夺舍了三个人,居然还能拥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力,天下第一的名号,果然不是白给的。”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样貌俊秀的中年男子,身上白衫飘飘,手中抱着一把古琴,乍一眼看去,端的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帅得足以令万千少女尖叫沉沦,陷入疯狂。 “风无涯。” 牧常逍凝视着他那过分帅气的脸庞,表情顿时有些复杂,“你果然没走么?” 原来这名白衣男子,竟是琴心殿殿主风无涯! “看见我。” 风无涯淡淡一笑,说不出的潇洒出尘,“你似乎不怎么开心。” “怎么会?” 牧常逍展颜一笑,语气说不出的柔和,仿佛在向情人倾诉衷肠,“你可是我亲爱的妹夫,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然而,朱俨孺本来俊秀非凡的脸庞,却被他笑出了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是么?” 风无涯微微一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右手,“为什么我却觉得,要是再向前一步,你的拳头就要砸在我脸上了?” “怪只怪你早不来晚不来。” 牧常逍攥紧的拳头忽然一松,哈哈笑道,“却偏偏要等到我连死两次,已经快没力气的时候才出现,难免会让人多想不是?” “我毕竟是琴心殿主。” 风无涯耸了耸肩,满脸无奈道,“明面上还是正道人士,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帮着你对付神女山吧?” 牧常逍只是嘿嘿冷笑,并不说话。 “我也有我的难处。” 风无涯接着又道,“况且我已经把神女山圣女,林星月和神族的人统统诱至此处,甚至还替你赶跑了叶天歌那个变态,怎么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叶天歌是个什么情况?” 牧常逍神情微微一滞,突然好奇地问道,“以那老匹夫的实力,为何会被你的琴声吓退?” “他在不久前刚刚夺舍了一具盘龙体,似乎也如你一般,没能将那具身体原来的意念消灭干净,导致神魂不稳。” 风无涯并不隐瞒,而是如实回答道,“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对付现在的他,并不是件如何困难的事情。” “盘龙体!” 牧常逍面色一变,脱口而出道,“他本就拥有开天斧,如今又得到这样的顶级体质,等到彻底掌控了这具身体,世间还有何人是他的对手?” “若论拼拳头,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风无涯摇了摇头,伸出细长的食指,优雅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不以为然道,“不过再强的蛮力,终究也只能风光一时,唯有善于思考的人,才能真正笑到最后。” “你打小就智谋过人,我会落得这般下场,想必也没能逃出你的算计之外,所以……” 牧常逍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来杀我的?” “在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风无涯轻笑一声,答非所问,“果然还是你。”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 牧常逍莫名嘿嘿怪笑起来,一股霸道绝伦的气息自体内疯涌而出,瞬间笼罩在整片天地之间,“你这条只会躲在暗处的犬,就这么有信心能够杀得了我这头受伤猛虎么?” “你的天赋,的确远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