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废弃工厂外,荒漠的风呜鸣着吹过,带起浓烈的尘雾,笼罩在扎满钢筋的尸体上,血液晒干了,一切渲染的无比血腥惊悚,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
大皮卡的阴影后,罗根.豪利特坐在地上,黄沙刮过沧桑的脸庞,他抹了把胡渣,眼眸里布满血丝,用抹布擦拭着钢爪,随后拳头紧握着,皱着眉,把钢刃缓慢地收入皮肤里。
“客厅大部分东西被撞坏了,好在冰箱还是好的。”
罗霍提着行李从厂房里走出,递给狼叔一瓶冰啤,“在冰箱里找到最后两瓶啤酒。”
“谢了。”
罗根.豪利特接过,敷在脸庞的淤青上,在充足阳光照耀下,他脸庞显得有些发白。
“不用谢,这啤酒是你自己的。”
罗霍打开瓶盖,碰了下狼叔的酒瓶。
在炎热的正午,喝上一口冰啤,毫无疑问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如果你们没及时赶过来,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罗根.豪利特长呼口气,看向少年说:“你又帮了我一次。”
“感激的话以后再说,我们得先给你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考虑其他的问题。”
罗霍感受得到,狼叔现在很虚弱,哪怕他再硬撑着,可被血液染红的西装,足够说明一切。
“不用,洛娜已经帮我把弹片取出来了,它们会自己痊愈的。”
罗根.豪利特说着,似乎觉得身上的血太碍眼,脱下脏脏的西装外套,又脱掉衬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没得商量,你需要休息,就算是赶路,也得先去买点抗生素。”
罗霍摇头拒绝,他可没忘记,刚才洛娜帮狼叔取弹壳时的画面,背后十几个狰狞的血孔,子弹一颗颗被取出,好在伤口在短时间内愈合止住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年迈的狼叔来说,那些伤害他没法在短时间内,再承受一次,所以最好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再找点抗生素,帮助伤口愈合。
“我很健康......”
罗根.豪利特还想在说些什么,少年已经起身前往厂房,他想起身一起去,可身上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这個念头,也闭上了嘴。
呼哧!
右边传来斩断物体的动静,罗根.豪利特扭头望去,不远处空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用钢爪,给手里的苹果削皮,只是力量控制太差,直接劈成了两半,掉到了地上。
劳拉.金尼皱着眉头,捡起来,擦了擦灰土,打算连皮带肉一块吃掉。
“如果我是伱,就不会那样做。”
罗根.豪利特开口说,又招了招手,“把它拿过来,我教你。”
劳拉.金尼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大口咬下一块苹果肉,用力咽下去后,小跑着进了厂房。
“......”
罗根.豪利特尴尬的喝了口啤酒。
“她像不像你小时候?”
查尔斯教授坐着轮椅出来,笑了笑问。
“我以前可不像她这样没礼貌。”
罗根摇摇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什么话吗?”
查尔斯教授回忆着,自问自答:“当年我和埃里克在一个酒馆里找到你,我们才打招呼,你就让我们滚蛋。”
“那次不一样,我当时隐退了。”
罗根.豪利特想起过往,忍不住笑了,问:“其实我很好奇,当时你们怎么直接走了,别人找我,都会留下来多劝几句。”
“我们的计划也是这样,可当时要是再多说,我可能要趴在地上了。”
查尔斯教授指了指太阳穴说。
“看来我当时没说错话,你的确挺混蛋的。”
罗根.豪利特说着,看见劳拉又跑出厂房,不由问:“你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水塔里度过,你要去跑车,卡利班又天天守在监控器前,我只好和别人神交,然后就发现了一道和你很像的心灵世界。”
查尔斯教授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心灵很特别,劳拉也一样,而且她的内心,也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相似,混乱、悲伤、害怕,没有安全感......”
“所以,你认为她是我的......”
罗根.豪利特说不出口了,几十年前,他有幻想过,拥有一个孩子,一个妻子,一个家庭,可如今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他连生活都苟延残喘,活着就是在受罪,更别提,把劳拉托付给自己照顾。
“这点你没法否认,罗根,我希望你能为她做出改变,也当是为了这个族群。”
查尔斯教授看了眼工厂里,帮忙收拾行李的劳拉,眼里满是疼爱,那是变种族群的新生命。
罗根.豪利特低下头,沉默着,没人看得到他的神情,教授也没去窥探他的心灵,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要怎么做,怎么决定,只有遵从自己的内心。
“放我离开这!”
忽然,厂房里,卡利班戴着黑墨镜,全身上下穿着防晒大衣,捂得严严实实,提着行李箱往外跑。
“洛娜,拦住他。”
罗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