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凊黑瞳一凛,“放肆!任由你放纵这么多年,是把自己肩上的责任都忘记一干二净了吗?!”
裴津城眉眼低垂,轻别开脸:“孩儿不敢。”
“不敢?”裴凊冷哼一声,“我看你在中原杀自己同胞时,丝毫不手软。我以为我养了个好儿子,竟多次与我作对!”
他派去中原的杀手以及部下,任务没完成一个,却全都被绞杀,而歼灭他们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少主!
裴凊几次得到失败的消息,气的恨不得打醒他,派大量护卫去中原想要带回他。他倒好,为了一个女人宁愿死在申城!
“她已嫁人为妻,你的心思也该收起来了。”
“父亲。”裴津城忽然一脸阴沉地抬起头,嗓音低沉带有寒意:“锦族先家主当年惨遭杀害,一切皆是所为,对吗?”
一阵清风吹过,几片凋零的落叶漂浮着飞向远方……
“没错。”裴凊双手背在身后,笑得淡然:“是我给他下了毒,又派人突袭锦族商队,促使他毒素加剧发作而亡。”
纵然这件事自己早已猜到,可亲耳听到他承认,裴津城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你与他政治思想不合,害他惨死在簋岭,可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她下手?”
“怪只怪当初白
棣带着她一同来簋岭,她看到不该看的,我当然要杀人灭口。”裴凊挑眉,“不过我看在你的份上饶她一命,只要她不记得当年的事,我可以不动她。”
“所以你给她下了噬忆蛊?”
“否则她就只能死了。”
“噬忆蛊让她现在丝毫想不起以前的事,就连自己的身世姓名都忘记了,你还是不肯放过她。”
“对她下手是因为她阻碍了我的计划,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裴津城脸骨紧绷,“我说过,这辈子只要还活着,就要保护好她。”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忘记她,否则我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危及到我儿子的性命。”
裴津城眼底晦暗不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隽儿,你自幼体弱多舛,我找寻天下名医为你调理身体,只愿你能多活几年。”裴凊眼眸渐深,微微叹息一声:“我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只想你好好的,实在不想看着你走我的老路。”
他自幼身患隐疾,裴凊遍访天下名医为他治疗都不见好,最后没办法只好把目标放在中原医术上。
这也是为什么他执意要占领申城的原因。
—
马车进入一望无际的沙漠,烈阳炙热地灼烤着黄沙…
…
白景川驾驶马车到一处驿站,是锦族的情报点,他们在里面短暂休息一会儿,打算骑快马直达漠北王城。
保镖们卸货的时候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大箱子有动静,顿时拔出手枪浑身警惕起来。
韩冲与林早早注意到这边情况连忙过来,“怎么回事?”
“这箱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韩冲缓缓走近,突然奋起脚踢开箱盖,众人全身戒备准备有突发情况一触即发,结果……
里陀尴尬的从箱子里站起身。
看到他出现,林早早先是惊讶地愣住,紧接着又一脸防备地瞪着他。
韩冲无语片刻,伸手扶他从里面出来:“你怎么在这?”
“少主不放心白三小姐,为了让她安全到达王城,特派我来保护。”
林早早冷笑着收回枪:“那你们少主多虑了,有我们在,不需要他的部下来保护我家少奶奶。”
“……”
“你该不会是自己想来吧?”韩冲眯眼淡笑,“保护我家少奶奶是说词,我看是保护某人吧?”
林早早被他这么直白的开玩笑逗得脸色不自然,匆忙地别开脸离开了。
“……是真的。”里陀看了一眼离开的女人,“少主担心路上有变数,派我小心跟着,若有意外
可以随时向他汇报。”
“那你为什么躲在箱子里?”
“……因为我是繁族人,前面这几道城门勘察严谨,我没有家主特批不能进入漠北地界。”
韩冲看在和他一同作战几次的份上,没打算追究这件事。
不过于公于私他都要去报备给沈骁行。
沈骁行听说这件事后,也没有立即让人遣散回北域,而是先让其跟着,但只能与韩冲等人住一起。
临走前他又吩咐韩冲,“盯紧他,要是有什么问题先擒住再说。”
到了漠北地界,安若总有一种难以说出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心在外漂泊多年,终于得到安定的舒适感……
她抓起地上一捧黄沙,望着它从指缝流下,随着阵阵清风吹到抵四处……
她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满满归属感。
因为他们要骑马前行,白景川让她与自己共乘一匹马,沈骁行牵过来一匹红鬃马。
他嘴角弯起淡笑,“不麻烦二舅哥,她有我保护不会有危险。”
白景川单手拽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瞄他,“你?骑过马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喊了这一声二舅哥,就看你有没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