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烟冷眼剜着他,看他越凑越近,蹙眉推开他。
“你能不能坐回去?”
顾墨寒猛地回了神,轻触到南晚烟鄙夷而又什么都不知道的目光时,他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轻咳两声坐回原位,别过脸去不再看南晚烟,扯开话题,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多谢你救了母妃。”
南晚烟坐在他的对面,想都没想的道:“不必,救人是我的本分,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
救宜妃跟救别人是一样的,没有区别,最多就是多了一层捆绑。
不过,今日她还真惊诧于顾墨寒对她的态度,几乎是全程护着她的,着实令她意外。
但凭这个,还不足以让她平息对他的怒气。
除非白莲花死,或者顾墨寒付出惨重的代价。
毕竟她不是什么圣母,挨打了,就要加倍打回去,人生才能顺畅。
“本王会顾好自己,”提到今日的事情,顾墨寒的面色慢慢的冷沉下来,“你觉得,婉妃是不是谋害母妃的凶手?”
按照南晚烟的聪明才智,不会看不出端倪,但他想听听她的看法。
南晚烟的眼神一凛,漫不经心的道:“婉妃不过是替罪羊,被人强硬扯了进来,说实话,我也没想到。”
她以为只是南轻轻下的毒手,但能将受宠妃子牵扯进来当替罪羊,南轻轻一个人还没这么大本事,只能证明事情远比她想的复杂得多。
顾墨寒的俊脸上有几分骇人的寒意,“本王也这么认为,只是本王不清楚,究竟何人要害母妃。”
“母妃从不与人结仇,更不擅心计,为人真诚善良,按理说,在这宫里不会有人对她动杀念。”
南晚烟的眸色蓦然一深,看向顾墨寒。
随后,她看向窗外,高深莫测的开口。
“在我心里,你虽然普普通通,但在宫里,总有些人会觉得你锋芒毕露实力过强,不论是在夺……那啥上,还是别的事情上,你都是他们的威胁,所以对付宜妃的人,自然就会多起来。”
“因为世人皆知,她是你的软肋,杀了她,就能彻底挫伤你的锐气,让你一辈子振作不起来。”
软肋?
顾墨寒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为了母妃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却没想过这样的关心,反倒为母妃引来了无端的杀身之祸。
所以无论是他年幼时被人孤立,抑或是被顾墨锋打压,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他彻底颓靡丧气没有斗志,成为一个废人。
可顾墨寒却抬眸看着南晚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两个小丫头,是你的软肋吗?”
南晚烟一愣,像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么一句。
紧接着,她的目光一下变得阴鸷凶狠,狠狠警告他。
“是软肋,更是盔甲!顾墨寒,不管是谁敢对我的闺女们动手,我都会和他们拼命!你也不例外!”
她的女儿,永远是她心里最柔软的位置,为了她们,她可以披上坚硬的盔甲,奋不顾身赴汤蹈火!
顾墨寒看南晚烟的眼底,蓦然多了几分情愫。
南晚烟是个好母亲。
他也忽然好像明白了王嬷嬷说的那句话——
“没有权利,就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周全……”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支无声的银箭,冒着森然杀气,直射入马车里。
“小心!”顾墨寒的瞳眸骤然一缩,徒手接住了泛着寒光的银箭。
南晚烟的脸色陡然凝重,抓紧了窗棂,“有刺客!”
话音刚落下,突然间,马车就像是失去方向一般,开始疯狂的飞驰颠簸,南晚烟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稳。
顾墨寒一把掀开车帘,却看见马夫早就中箭身亡,马的腹部中了一箭此刻受了惊,嘶鸣着胡乱逃窜,径直冲下山坡。
“南晚烟!”顾墨寒的脸色一下大变,本能的搂住南晚烟的腰身,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
南晚烟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轰”的一声摔下山坡,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所有木板悉数砸在顾墨寒身上,尽管他穿着甲胄,但肩膀和后脑勺的伤口,还是裂了开来。
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一掌轰开身后的木板,眼底掠过几分惊慌看着怀里的南晚烟,“南晚烟,你没事吧?”
南晚烟看到他的俊脸上被沙砾刮出好几条口子,肩膀也洇出层层血迹,而她自己却被顾墨寒紧紧护在怀里,毫发未伤。
南晚烟的眼眸骤然一紧,“我没事。”
两人都还来不及说句别的,四周就窜出来三十几号黑衣蒙面人,气势汹汹的包围了两人。
顾墨寒的眼神一下冷狠,起身,挺拔的身姿把南晚烟护在身后,一身蛟龙般的杀气直逼四方。
“敢刺杀本王,看来你们是嫌命长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顾墨寒从一直将南晚烟护在身后,心下有了主意。
他朝周围人递了个眼色,“先杀那个女人……”
话音刚落,一群人即刻冲向孤立无援的顾墨寒和南晚烟,杀气腾腾!
南晚烟错愕,明媚的眼眸氤氲着怒气,“你们什么人?!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