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本宫传唤,你进来做什么?”
从姜浩的手中挣脱开来,吕嬃以堪比寒渊般冰冷的口吻对宫女叱问道。
宫女被吓坏了。
她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娘娘,奴婢只是听到您惊呼,奴婢担心……”
说道这,宫女想到了什么,忙以急切恐慌的口吻说道:“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吕嬃脸色难看的能滴出墨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语调放平缓,说道:“下去吧,给本宫备车。”
宫女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叩谢,小心翼翼的倒退着走出了凤仪殿大门。
看着宫女那远去的身影,姜浩不置可否的感叹道:“可悲啊,人头都要落地了,她非但不知,还要对娘娘您感恩戴德。”
楚逸的阴阳怪气,只换来吕嬃一声冷哼。
她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冷冰冰的说道:“大皇子,你也听到了,首辅已召开朝议,且此次议题还是因你而起,难道你就不准备一下吗?”
“我准备什么?”
姜浩毫不在意的说道:“首辅邀请的是娘娘,又不是儿臣。”
“更何况,只要娘娘您准备好了,儿臣搭乘您的马车过去就是。”
上一次因为刚刚归国,诸事未定,姜浩也不欲太过张扬,所以并未进一步的挑拨吕嬃。
但这一次,姜浩却不打算放过她。
见姜浩这么说,吕嬃一惊,她怒斥道:“本宫乃皇后,大皇子你与本宫共乘一车,成何体统?”
“娘娘虽非儿臣生母,但在法理上,亦是儿臣的母后。”
“儿臣与母后共乘一车,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姜浩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吕嬃险些又一次被气到当场破防。
怎奈,时间有限,在二人交谈的时候,外面就已传来车驾备好的通禀声。
吕嬃恨恨的瞪了姜浩一眼,似在警告,然后她便转身走出了宫门。
姜浩轻笑了一声,全然没将吕嬃的警告放在眼中,十分自然的就跟了上去,在一众宦官、宫女愕然的目光中,蹬上了车驾。
因吕嬃并未出言呵止,领队的宦官在短暂的诧异之后,连忙扯着尖细的嗓音高唱道:“皇后娘娘起驾。”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
吕嬃端坐在车内,十分警惕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姜浩,冷声道:“大皇子,此前的事情本宫权当没发生过,但还请你自重。”
“若你胆敢再对本宫有半点不敬,休怪本宫不讲情面。”
姜浩嬉笑着回道:“儿臣多谢娘娘。”
吕嬃凤眼一翻,懒得搭理姜浩,将头扭到了一边,而姜浩也十分的老实,只是笑眯眯的坐在车内端详着吕嬃,一言不发。
虽然被姜浩这么由上至下的扫视十分别扭,想只要一想到这样也好过被他动手动脚,吕嬃只能负气的将这份郁闷埋藏在心中。
二人一路无话,马车也是摇摇晃晃的向着乾坤宫方向行进。
而在此时。
在吕儒晦的召集下,群臣也是齐聚乾坤宫内。
因正主皇后娘娘未知,所以群臣们在就位以后,表现的也是十分放松,相互交好着纷纷聚在一起攀谈起来。
此攀谈看似没什么,但实则却代表了大乾朝堂内的一个个小团体。
只不过,在这些小团体当中,几乎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的观察着吕儒晦的动向,显然都是以内阁首辅马首是瞻。
同是内阁成员的王阜、张元吉二人聚到吕儒晦的身边。
先是位列吏部尚书的王阜观望了一番左右,他皱眉对吕儒晦问道:“首辅,怎不见孔大人?”
张元吉虽未开口,但那关注的神色,也代表了他对此很是疑惑。
在二人的注视下,吕儒晦压了摇头,长叹道:“孔大人怕是来不了了。”
“我内阁离开同气连枝,同进同退,有何事导致孔大人不能来?我等为何不知?”王阜不解道。
王阜的追问,真若是较真的话,实则已经有一些不客气,但吕儒晦对此却不以为意。
他只是扭头看向殿外,幽幽的说道:“几个时辰前,大皇子无故擅闯南大营,斩杀南大营守将张恒,孔大人闻讯前去制止,不想却遭大皇子羞辱,在混乱中同样中了大皇子一刀,眼下性命垂危。”
“什么!?”
惊闻此言,王阜、张元吉二人纷纷后撤了一步,惊呼出声。
而他们的反应,也立刻引得朝堂内众人的注意。
吕儒晦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纷纷低头,他这才压低了声量对王阜、张元吉二人说道:“老夫得知此事,也是异常的震怒,所以这才特召大家来此商议。”
张元吉脸色十分难看的咬牙道:“大皇子初归我国内,便连造杀孽,今更无故强闯军营,若不加以遏制,怕是今后会越发过分,不将我等放在眼中。”
“不错!”
王阜严肃的说道:“若说大皇子当初杀宗令一事尚有情可讲,那么他今天无故强闯军营,擅杀守将且连孔大人都遭此无妄之灾,确实是过分了。”
“此事我等若不表态,一旦发酵下去,怕是内阁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