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闻人家的宴会散去。 听说这宴会本是要开一天一夜的,但闻人家却临时变了主意,提前结束了。 等到家丁打扫花园的时候,招呼了客人一天的闻人杰消失了片刻,等到再出现时,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衣,来到了林季三人面前。 “三位,随我来吧。”闻人杰说完,也不等林季三人答应,便转身带路。 在闻人杰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闻人家的后宅。 与此同时,林季敏锐的发现,后宅来往的无论是闻人家的家人,亦或者是家丁,身上要么换了白衣,要么胳膊上带着白色的丝巾。 这是在戴‘孝’了。 “闻人家主,可是老太太...”林季有些在意的开口问道。 “没有。”不等林季说完,闻人杰便摇头,同时放缓了脚步。 他扭头,目光先是落在方晴身上,然后才看向林季。 “想来她此时应该什么都记不住了,林前辈,想听听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林季正是一头雾水的时候,而且听到闻人杰说方晴记不住,顿时明白这其中的古怪果然与方晴有关。 “愿闻其详。” 闻人杰点点头,一边继续向前带路,一边轻声说道:“我们闻人家来自中原,本也是中原九州的名门望族...奈何在千年前那一遭站错了边,于是便落寞了下来。” “千年前?”林季念头一转,顿时明白了过来,“大秦?” “是。”闻人杰无奈道,“当年家中祖辈觉得秦家想要成事,难度无异于登天,因而处处与秦家作对。后来秦家成事,闻人家为了逃避秦家的报复,因而干脆离开了中原腹地一路北上,到了云州。” “云州?所以你们后来为何又到了极北,是秦家不愿放过你们?” 闻人杰摇头。 “这景川城便是我闻人家建立起来的,只是千年过去,我闻人家从不居功,因而许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如今的极北,在当年也是云州的一部分...” “还有这种说法?”林季有些惊讶,“极北也是云州?可分明如今的云州与极北完全不同,几乎是泾渭分明。” 极北是圣火教,是蛮族。 而云州虽然与极北相邻,但终究是中原人的地方。 两地之间不说是天差地别,但也难寻什么共处。 闻人杰笑了笑。 “林前辈去过天京城吧?” “自然去过。” “天京为何是天京?” “因为北方龙脉汇聚,北方龙脉由云州一路直下,在那龙首山而止,天京城便是依着龙气汇聚而成。” 听完林季的叙述,闻人杰轻叹道:“如今的北方龙脉不过是残缺龙脉而已,三百年前,有人动了心思,于是斩去了北方龙脉的尾巴。” “什么?!”林季童孔骤缩。 斩去龙脉之尾? 这话说来容易,可在林季看来,这得是何等的因果? 闻人杰则继续道:“从那之后,才真正有了极北与云州之分。” “云州不止有北方龙脉,其本身也属于中原九州,龙脉断尾,云州还有九州气运分润,因此倒没有受太多影响。” “可是极北却不同,只剩龙尾的龙脉,自然让极北气运大减。于是乎,极北的蛮族再也难以自给自足;于是乎,这极北的天气愈发的恶劣,普通人几乎难以生存。” 听到这里,林季恍然。 “所以极北之恶劣,全是因为被断了龙脉?” 这倒是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一州之气运被断,难怪极北会变得如此的荒凉。 “所以是何人这般大胆,敢对龙脉出手?” “秋茹君。” “圣火教教主。”林季曾在陆南亭与秦劲松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闻人杰点点头,脚步在一处内院的大门外顿住。 面前的大门半开,闻人杰却并没有再进一步。 他转身看向林季,说道:“彼时的圣火教在极北虽然已经强横至极,但时不时还要面对大秦的骚扰,虽说蛮族南下掠夺已有千年之久,但以前都是有来有回。而在秦家成事之后,蛮族南下也难有收获...镇北军并非是浪得虚名。” “蛮族本身信仰的图腾不过是笑话而已,圣火教在中原的名声或许不怎么样,但是在北地,满族人信圣火教还要多过他们自己的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