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云山那无礼至极的言语,沛帝气的勐地起身,手中还捏着那属于二品游天官的天字令,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但这般作势了半天,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看到了方云山那冰冷的目光,看到了方云山肆无忌惮般的强硬,看到了他的有恃无恐。 也是在这一刻,沛帝勐地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眼前的方云山不再是监天司的游天,也不是监天司的代司主,而是一位再无官身的入道巅峰的大修士,是已经看到道成之路的绝顶修士。 想到这里,沛帝终究是重新坐了下去。 “朕...允了。”作势半天,最终却只是憋屈的说出了三个字。 方云山却笑了。 “你凭什么不允?你敢不允?” “你若是不允,我转身就走,此事传出去,你这大秦的帝王可要丢尽脸面了!秦沛,看来你也是意识到皇宫中的供奉拦不住方某吧?” “方云山,你要走便走!朕不想与你废话!”沛帝冷声喊道。 “怎么,监天司从此再无威胁,你大可以施展拳脚!我这眼中钉肉中刺就要离开了,你怎么不笑呢?秦沛,你怎么不笑?” “你..!”沛帝气的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后面的楚公公身周已经泛起了属于入道境的道韵。 这就是如同方才方云山的那长剑虚影一般,已然是入道境修士全力出手的预兆。 “方大人,你过分了。”楚公公说道。 方云山回头看向楚公公,却没有丝毫忌惮。 “方某这些年为大秦,为监天司矜矜业业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付出了大代价,壮士断腕才离开监天司,憋闷了许久,出上几口恶气又算得了什么?” 楚公公神情一滞,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方云山则继续说道:“那秦沛小儿不懂,你也不懂吗?方某借监天司的气运才有如今修为,那天字令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闻言,楚公公惊疑不定。 “你...?” “监天司只剩下两位游天官,下面的镇府官也人数不够...已然镇不住这九州的气运了。” 方云山又看向沛帝。 “方某一走,监天司便要名存实亡...再过几日,等沉龙和紫晴回来,今日之事沛帝恐怕还要再经受一遭...不过在这点委屈之后,便是陛下大展宏图的时候!” “哈哈,希望真是大展宏图吧!” 话音落下,方云山大步越过楚公公身旁,出宫之后,无视了宫中的规矩,直接腾空而起,消失在远方。 而与此同时,常华殿中。 沛帝再也坐不住了,他快步走下龙台,来到了楚公公身旁。 “陛下?” “方云山是什么意思?” “这...” “不准欺瞒,通通说与我听!怎么朕在他口中,成了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这到底是为什么!” 楚公公面露难色。 迎着沛帝那犀利的目光,楚公公最终却还是微微摇头。 “奴才不敢说,陛下如果要问,或许该去问问家中长辈。” 闻言,沛帝狠狠的瞪了楚公公一眼,随后快步从后面离开了常华殿。 今日之事不仅仅让他感到措手不及,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慌。 他是大秦的帝王,凭什么瞒着他?谁敢瞒着他?! ... 维州,落霞县。 当林季时隔数日再来到这里时,却发现整个县城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这气息普通人难以察觉,但是在他的眼中却无比明显。 分明还是白天,县中却显得极为冷清,路上倒是还有行人,但这些行人一个个面容枯藁,和行尸走肉恐怕也没多少区别。 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又是鬼气,甚至蔓延到县城之中了?”林季的脸色很不好看。 现在看来,之前斩的那鬼帅估计就是幕后黑手的障眼法,但以一只第六境的鬼帅为代价,这绝不是一般人的手笔。 “将我搪塞走了,便老老实实的远走高飞不好吗?非要再回来为非作歹,是真不把林某放在眼中啊。” 走在落霞县的县城里,林季有些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道。 这鬼气驳杂至极,虽然庞大,但并不算凝实。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