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府衙。 议事厅里。 孙河崖随手翻阅着林季带来的卷宗,那卷宗大大小小记载了上百起妖邪害人的事情,但孙河崖却只是走马观花。 仅仅片刻,他便将卷宗放下。 “孙大人之前看过这卷宗?” 孙河崖的脸色有些难看。 “齐正是我亲自提拔上来,亲自任命的京州总捕。如果不出这档子事,两年之内,我就要将他提拔为游星官了。” 话音落下,孙河崖手指戳着卷宗,无奈道:“这样一个我自己提拔上来旳亲信出了事情,林大人,你觉得这卷宗我会没看过吗?” 公事公办,孙河崖也不再称呼林季为林老弟了。 林季笑笑,将卷宗收了起来。 “那孙大人觉得呢?”林季问道。 “你问我对此案的看法?” 见到林季点头,孙河崖深深的看了林季一眼,却不愿回答,而是说道:“林大人,掌令官办案也要避嫌的,那齐正是我的嫡系,你问我问不出结果的。” 林季却摇头道:“本官并非是想从孙大人这里要个准确的结果,无非是想兼听各方之言,再细细判断而已。。” “兼听则明。”孙河崖了然,说道,“在我看来,此事定然是诬陷,齐正我已经观察他两三年之久, 他不是邪恶之辈。” “孙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 总不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孙河崖倒是显得颇为自信。 他分明什么证据都没有, 但偏偏就愿意在林季面前为齐正开脱。 这种情况下, 如果不是孙河崖也掺和在了这件事情里面,那就是他真的觉得齐正是被冤枉的, 并且也愿意为其担保说话。 所以,即便孙河崖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但在林季心中, 却已经有了齐正被陷害的想法。 而这也正是孙河崖的目的。 等到孙河崖说完之后,林季起身微微行礼。 “孙大人,齐正如今被关押在何处?” “就在京州总衙的牢房里。” “本官要去跟他聊聊。” 孙河崖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他没有权利彻查此事, 但如今来了彻查的机会,他自然要积极一些。 很快的,孙河崖就安排手下带着林季来到了京州总衙的地牢之中。 刚刚走进地牢,林季就听到了不少痛苦的呻吟声,哀嚎声。 “林大人小心,这里关押的犯人大多修为不俗,虽然不少人都因为闹事被我们破去了丹田废掉了修为, 但总有些漏网之鱼。” 狱卒说道:“就前几天, 有个弟兄一个不小心,被人一拳打在肚子上, 给肚子打了个对穿,当时人就走了。” “这么严重?”林季有些难以置信。 牢房里的犯人, 一拳把外面的狱卒给打死。 这些狱卒虽然修为不高,但也都有第二境的修为了。 所以这里的犯人没了丹田, 也照样能收拾这些第二境的狱卒? “哎,那犯人天生神力。” 说话间的功夫, 恰好路过一个监牢被硬生生掰开的牢房。 这里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几分血迹, 而牢房中的血迹则要更多。 “就是这里了, 那家伙当场就被斩杀,但我那弟兄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哎。” “节哀。”林季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能苍白无力的宽慰一句。 很快的,狱卒便带着林季来到了齐正的牢房前。 “齐总捕,有人来看你了。”狱卒还不知道林季是来查案的, 只当林季是齐正的好友, 前来探监。 狱卒打开牢门之后便离开了, 林季是孙河崖亲自吩咐的,他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 林季走进牢房里,来到齐正的身旁。 此时的齐正,哪还看得到之前在大理寺衙门里将他强行带走的意气风发。 面对三司会审,三位朝中大员,他都没有丝毫胆怯。 而此时此刻的齐正,却只是蜷缩在角落里,身上沾染着灰尘,头发也乱了。 不像是一位总捕,而像是落魄了的百姓一样,成了半个乞丐。 “怎么落得这般田地?即便被抓了,也不至于绝望至此吧?”林季随口说道。 听到有人说话,齐正才终于抬起头。 当他看到林季的时候,脸上顿时泛起几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