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事司的事情林季并未放在心上。 阉党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到监天司的头上。 监天司说到底是修士的组织,而且极为松散,人员也复杂,多得是此处不留爷爷扭头就走的人物。 待得不顺心了直接辞官走人的事情并不算少见。 以前林季不懂为何监天司如此松散。 如今他却明白,监天司存在所依靠的,便是大秦国运。 修士借着大秦国运修炼破境,而大秦也借着监天司修士来维护各地的安稳。 互利互惠而已。 而这辑事司,一听就给人一种忠犬的感觉。 所谓忠犬,自然是不会乱咬人,胡乱给主人招惹麻烦的。。 而监天司除了千年才出一个的顶尖二五仔高群书之外,一直都是维护大秦的,毕竟监天司也是依靠着大秦国运而存在。 因此,任何一任皇帝都绝不会不信任监天司。 既然如此,这所谓辑事司自然也咬不到监天司头上。 ...... 入夜。 在客栈的房间里,林季很不想,但是却不得不听着隔壁几间房里的对话声。 佛门六通之天耳通,六识归元诀,现在又是日游境的修士,警觉远超常人,真不是他故意想听。 “沈大人,此番进京,轻则斩首,重则株连九族。”福安压低着自己的公鸭嗓说道,“从三品大员落得如今这般境地,沈大人可曾后悔了?” “呸,你这阉人。”沈宏狠狠的啐了一口,但是却中气不足。 福安被喷了一脸的血,连衣服上也沾染了些许。 不过他却毫不在意。 “咱家想不明白,你一个好好的三品大员,扬州知府, 怎么就这般的不懂事呢?” 福安指间轻点着桌面,不急不缓的说道:“咱家可还记得当年侍奉先帝爷的时候, 您是先帝爷在朝堂上钦点的状元, 那时各路王公大臣都在道贺, 您风光得很呐。” “为官二十余载,从一介七品翰林青云直上, 成了扬州知府...按理来说,您不该这么不懂事的。” 沈宏怒道:“不懂事?难道非要本官看着扬州万万百姓受灾,非要本官对那卑鄙小人视而不见, 才算是懂事吗?” “这一路走来,见了多少流民,见了路边多少尸骨!福安,你心中当真没有半点波澜吗?” 福安冷笑。 “咱家只为圣上当差,旁人死活与咱家何干?” “为圣上当差?我当你的主子是那贱婢呢!” 福安面色骤变, 猛地一巴掌打在了沈宏脸上。 啪! “大胆!” 沈宏被一巴掌打倒在地, 嘴里的血沫又多了一些。 他本就虚弱至极, 这一巴掌几乎将他仅剩的气力也打散了。 很快的, 沈宏就只能呜咽着,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咱家真是疯了, 跟你这狂徒浪费口舌。”福安面带不虞离开了房间。 另一边。 伸长了耳朵的林季听到这里,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那犯人竟然是扬州知府。”他有些惊讶。 一州知府,相当于监天司的镇府官了。 这是主管一州民生的文官大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这般人物落得个如此下场,虽然不知道内情, 但林季还是从刚刚的对话中,听出了几分端倪。 “所以扬州也遭了灾吗...是这沈宏赈灾不利?可听着也不像。” 思忖了片刻,林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再去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林季早早的起床, 在客栈大堂要了碗清汤面当做早餐果腹。 才吃了没两口, 就看到辑事司的官差们也纷纷下楼。 有福安的手下掏出了一锭银子, 那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 客栈掌柜的接了银子,小跑着去了后厨。 等到林季一碗面吃完的时候, 山珍海味已经摆在了那些辑事司官差们的桌上。 原本林季已经吃饱了,但看到那些佳肴,他觉得有些离谱。 “小二,现在什么时辰?”林季突然拦住店小二。 “回客官的话,刚过辰时。”小二连忙答道。 林季放过了小二,看着福安喝了一口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