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低头一看,那手中杯盏恍惚变幻,俨然已成降魔杵!
此物之前随身甚久,哪会不认得?
可奇怪的是,怎落在他手里?
“这……”
林季既惊又奇,转头看向向柳左安。
“八千年前,如来沉寂遗有七宝,佛门六子、须弥首座各持其一,用以镇压七魔禁地。”
“两千年前,那兰陀大劫佛乱四起,致使众宝尽失,魔窟失守。”
“一千年前,兰先生破关西渡浩然如天,一举封魔定域。这大慈恩寺,便是其中一处!”
柳左安大赤赤的随地而坐,端起茶杯来轻轻的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那时,兰先生虽已天成。可其毕竟只是半境而出,昊意不济难以根除,故此仅能封禁各域。方才,你却灭的好是痛快!”
林季一楞,随而醒悟道:“前辈是说……我方才所斩的乃是当年魔像?!”
“是!”柳左安点了点头道:“西土广阔,万里之遥。其之境内,共有七处天缺破口,暗与别界曲通相连。如来得法后,各在其上建有一寺。”
说着,柳左安沾着茶水在石桌上一一点划开来。
“一入西土,苦海岸边,正是慈恩寺,内中所禁乃是妖族往生。”
“又往西去,三千沙海,名为禅灵寺,内中所囚乃是道门余孽。”
“南有墨湖,百物尽浮,建有大悲寺,内中所封乃是龙族恶灵。”
“北有骨岭,白炽夜雪,上有晨露寺,内中所困乃是鬼族幽魂。”
“又行万里,迷雾如海,漂有赤霞寺,内中所厄乃是魔族万众。”
“金沙河畔,日月同天,铸有浩法寺,内中所镇乃是巫族残部。”
“最在西巅,须弥之顶,立有万佛寺,内中所压乃是佛宗叛逆。”
“你,可都记好了?”
林季远远的看了眼,一一牢记在心,瞧了瞧手中降魔杵,更为不解道:“依前辈方才所言,如来遗下七宝,分镇各处。可自那兰陀大劫再至兰先生破关西入,这中间足足有一千多年。既已法宝不在,那下方魔众怎不惊出?还有……我虽全境而出,可却道果初成。方才,我并未窥破真容,仅是一念而为,那其他各处,又将如何?也若如此行事便可?”
“这倒是说来话长……”柳左安抓起壶来,又把旁侧空杯倒满。扬手一挥,那玉杯浮空而起,轻飘飘的落向对面。“了无大师,那佛宗故往,还是由你来说吧!”
“阿弥托佛!”
随声话落,石桌对面突然浮出一道巨大身影。
林季转头一看,正是此前数有所见的那个满脸红光的胖和尚。
只是那全身上下再无半点恶果缠连,道道金光之下笑容满面。
“老衲了无见过林施主。”胖和尚冲着林季合什一礼,恭敬说道。
林季也微微躬身回了一礼,甚有好奇的又扭头看了看仍在缸中连连出口成经的秦临之,甚为惊奇。
“来来……”柳左安又掏出只玉杯给林季也倒满,指向旁侧道:“且先安坐,听他细说。稍后再找那疯子也不迟……”
林季迟疑了下就身安坐。
对面那胖和尚一撩衣袍盘膝坐好,随即也不用林季发问,直接说道:“一千年前,我还是个刚刚拜入寺门的小沙弥,亲眼见过佛国大乱怎生惨状,也亲眼目睹兰先生一剑封天何等雄奇。原以为看穿一切无所不经。如今一见施主,却惭愧不已!”
“施主可知,六子之缘皆缠你身?”
“嗯?”林季奇道:“何为六子之缘?”
那胖和尚没再言语,曲起两指沾了下茶水,轻轻的往半空一点。
哗……
半空中云雾昭昭,显出一副景象来。
人来人往的小酒馆里,半头白发的林季正坐在角落慢酒独酌。
一个红唇白齿的小和尚,左右看了看笑嘻嘻的靠了过去。
正是当年,初见悟难!
呼……
云气翻卷,一个抱着酒缸的大和尚,一拳当心,向着凌空而立的林季重重一礼。
这是金顶八杰中的醉和尚悟远初认其主。
云气昭昭,又一闪现。
一个面黄肌瘦、仅有五六岁的小儿抓着个大鸡腿啃的满嘴流油,一双黑乎乎的小眼珠闪耀生光。
这是平安县所见孔正的小孙子孔文杰。
据他所说,梦中有个和尚教他经文,称他为悟离。
云雾飘渺,又现一景。
一个满脸伤疤,看似苦大仇深的瘦和尚墨曲嘴角血迹微微一笑。
在秘境之中大斗九法相之后险象环生的悟劫。
雾影重重,又化一幕。
破落小庙中,一个风韵妇人泪眼婆娑的说着些什么,旁侧地面上一个直挺挺的身影微微一动。
正是被天机侵身的郭大。
云气微散,景象再变。
茫茫海面浓黑如墨,一叶白舟逆浪而去,划着船的白袍身影一逝而过。
黑乎乎的水面上却映出一个眉清目秀光秃秃的小脑袋。
林季看到此处,这才猛的一下恍然大悟:“这是佛门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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