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点头应道:“维州势大,刻不容迟。另与西土诸般因果也应一并了算!”
金万光收起满脸嬉笑,道:“西土之灾遗祸万年,确是该好好清算一番!只是那佛关尚在,我等横越不得,仅能凭你一人……”
林季一笑道:“圣皇去得,兰先生也去得!同样都是天选之子,我又如何?!”
“大为不同!”天圣微微一摇头道:“圣皇去时,佛未生恶。且与如来独斗说法,未涉生死。兰先生去时,那兰陀乱象纷争,九大菩萨未成正果。可如今……却是远非当年!”
玄霄极为罕见的皱了皱眉道:“整整万年来,自西土佛国去而往返之人满打满算也仅有四个。圣皇,兰先生自不必说。天机玄而莫测无从猜起,可那高群书……本不应越关而过,更是遑论来去!想必,应是借了天机妙法。可自他归来之后,便自怪异突生,动不动就我佛、慈悲。最后如何?还不是皈依了佛门?”
林季暗道:“的确如此,佛关横镇东西,仿若一条天堑鸿沟,道门七境和佛门比丘之上,全都无法穿行。可在我破境入道后,天机却还数次说过让我径往西土,想来,他应是有什么法子,可横越关口。只是这般法门,无论九州道门,还是西土佛宗全都浑然不知。否则,一旦佛关形同虚设,佛道相冲,哪还有什么万年太平?”
墨曲甚有忧虑道:“天圣所言极是,西土此行与前番几次截然不同!据传,当年圣皇去时,佛国上下一片安宁,各个都怀慈悲之心,圣皇与佛主如来本是同境而出,仅是独斗说法而已,并无恶仇相冲,也无生死相争。自然也就无甚凶险。”
“兰先生去时,恰逢那兰陀大劫千年之后,佛国分宗别派乱战不休,那时的九大菩萨也未成正果。尽被兰先生逐一击败,简如无人之境!带了九尊肉身返回中原。”
“可如今……千年已去。想必,那九大菩萨轮回法身又已修成!那日京州,仅他不动明王一个,就足以对抗诸多道成、妖圣。若其他几位也同时现身……圣主处境可是大为不妙!又因佛关封阻,无手可援。到时……”
“无妨!”林季摆手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至桥头自然直!天选秘境、蜃墙魔关哪个不是凶险万分?既享“圣”之威名,必肩“主”之担当!西土一行,势在必得!自我归来,再无佛国!既然早晚要战,不如战個痛快!索性杀他个天下永安,万世太平!省的后世晚辈再生心惊!借那秃僧话说,我不去西土谁去西土?!”
几人一听,不约而同的拱起手来重重一礼!
虽然眼前林季,早从“那小子”变成了“圣主”,可几人却是头一次心悦诚服的拱手重礼!
几人都是九州天下寥寥可数的道成境,这一路走来谁没经过万般惊险?谁没杀过成百上千?可如此大义浑然,只为天下苍生却是头次经见!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昊天正意、圣主仁心!
“诸位前辈!”林季起身还礼道:“若无旁事,我这就动身了!再有见时,西土划州,已成我国!”
几人齐立而起,拱手回道:“圣主保重!”
林季又施一礼,转身而去。
嗡!
出洞下桥,刚到对岸,随着一道清脆钟声,旁侧石亭里,又闪出一个白胖胖的小童儿,恭敬问道:“前辈可是要下山么?”
“是!”林季点头应声,一步跨入其中。
那童儿捏起法指刚要喝语,却猛然一惊道:“参见师祖。”
林季一看,却是天圣。
天圣冲那童儿摆了摆手道:“你先去罢,我亲自相送。”
那童儿极为惊愕的看了眼林季,慌忙应道:“是!”暗下心道:“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虽已入道,堪称天才。可也绝不至于被师祖亲自相送啊!就连各派掌门前来拜会,师祖也不曾如此!即便太一老祖亲至,师祖最多也就送到对岸而已!这人又是什么来头啊?!”
天圣随手一摆,石亭飞落而下。
“三圣洞府自上至下,共有七十二层。”天圣并未言及他事,反而满脸带笑的仿若导游一般,向林季详细介绍道:“上为天,中为人,下为地。如今三圣洞中,地圣仍离道成境稍差半步之遥,人圣之位一直空缺。全门上下共有弟子三千众,可内门弟子却仅有一百零八人,乃取天罡地煞之合数。”
“三圣功法分为天、地、人三脉。天悟气运,地习术法,人练精魂。可天、地两脉极难悟会,人脉又无师承,故此,其下弟子修为缓进,甚不成器。可若圣主有命,随令即行。三千法众,随指而向!”
言已至此,林季怎会不知?
拱手一礼道:“多谢!”
天圣也不客套,又指四外道:“这套法阵本为圣皇所立,后有残缺,经道阵宗相助补齐,这唯一破处,就在正中头顶!”说着,天圣向上指了指道:“据说,当年圣皇由此破入十境神仙,招至神怒天雷所至。也有一说,是在长生殿处,哦,对了,那长生殿的原址,就是如今之襄城。”
“那襄城原本就是一座浮空之城,圣皇失踪后,为了镇压双升藤,这才沉落入地的。”
说话间,石亭落地。
两人沿着小路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