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生双角,满身是鳞,长须鳄嘴,拖生巨尾,竟是一条尚未完全化成人形的蛟龙!
“你……你想怎地?!”蛟龙连退数步,愕然惊道。
未及一合,九环宝刀乍然破碎,莫说对敌,就连自尽寻死都做不到!
那巨龙嘴仍生硬,可眼神儿里已生出三分惧意。
“你这怪龙倒是有点意思!”林季一笑道:“未等动手,先行自裁!不过,你连死都不怕,却还惧自何来?若我猜的不错,你怕是被人捏住了把柄,受之所迫吧?”
“这……”蛟龙的眼神儿有些闪烁,脖子一挺强声叫道:“要你来管?要杀要斩随你方便!皱一下眉头我蛟三都算不得好汉!”
“好汉?那又值几个钱!”林季身形一落,站在他面前。
蛟三连退两步,又站了住,依旧耿着脖子道:“怎地?”
林季伸手向前遥遥一指道:“几年前,我在那江边斩过一条恶龙。名为——敖浪。”
林季故意把“敖浪”两个字咬的极重。果然,蛟三神情一变。
林季装做没看见,继续说道:“莫说中原腹地,即便近海徐州也鲜有龙族来犯。你这身修为,若比人族最多也就五境稍余,竟敢在襄州境内明晃晃的携头乱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来去之地离此不远。”
“怕是那九道江龙王麾下吧?”
“你斩妖留首,来去匆匆,这是想开坛祭法还是炼丹制药?除却这五妖之外,又要残害几多生灵?”
“怎么?眼见天下大乱,那老家伙也坐不住了?难不成,他以为如今当下,便可由他肆意胡为没人再管了么?”
“蛟三,你既非真龙血脉,又以“蛟”字为姓,想必也仅是个护卫家将被迫从命而已,犯不着为他背罚替罪!我要找的是那老家伙,与你无干!”
蛟三张着大嘴愣了半响,上下打量林季一眼,甚为惊讶道:“这么说,你……你就是那个姓林的?!”
这家伙明显有些情商不足,这一问等于就是变相承认了林季方才的推测。
“不错!”林季点了点头道,“蛟三,你这就把我引去龙宫,我与他当面论说!”
“呸!”蛟三胸脯一挺道,“我蛟三绝不卖主求生,要杀要斩随你来!”
“仗义!”林季高声赞道,随而面色一冷道:
“可那龙王仗义么?!从他儿子敖浪的德行足见一般!你倒是悍不畏死像条汉子,可那老龙却是个没脸没皮的软脚蛋!当年那敖浪祸乱一方,被我所斩,生生抽了筋骨!可他怎样?连个浪花都没掀起半朵,半个屁话也没敢说。想来是忌惮监天司,又怕引起人、龙征战。这才强压了这口气,可如今却又拿你为难,又算个什么东西?!蛟三,你是受那老龙所迫吧?怎么?他是控住了你的家人老小,还是……”
刚一说出“家人老小”四字,林季敏锐的发觉,蛟三那两只大手紧紧的握聚成拳,就连那两排根根如指的长牙也咬的咯咯直响。
显然,正如所料!
“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家有恨满门偿!我平生最狠的也是囚人家眷欺人老小,这算得什么好汉行径?怕是连畜生都不如。他若真有本事,与我说来!蛟三,你这就领我前去。若我本事不济被那老龙杀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家人自然无恙。若我杀了那老龙,你和家人也得团圆,你看怎样?”
“不!”蛟三使劲摇了下头,坚定回道:“无论龙王怎样,我蛟三总是家将,这事儿我万万做不来!姓林的,你这好意我心领了。若有来世,必当盛还。可现在……既然落在你手里,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是……给这几个小妖偿了命吧!”
砰!
话声刚落,猛的一下血肉炸起!
蛟三胸口眼见着间破出一口血淋淋的大洞,随着一声震响,鳞片、龙角四散横飞,片片血肉狂落如雨。
林季微微一楞,没想到这家伙竟如此刚烈。
不惜自爆蛟丹,悍然赴死!
“愚忠可悲,那老龙又添一罪!”
林季长叹一声扬手一点,
噗噗连声,那五个血淋淋的大口袋立时破碎开来,从里边露出五颗圆滚滚的猴脑袋,双朵奇大,遍生白毛。
“这应该是……大耳猿?”
躲在大梁寺的妖孩曾说过,青城山大生惊变后,妖族四散,随后又被肆乱追杀。
襄州附近因有太一、三圣洞在,时有门下子弟外出历练,所以向来少有妖族,难道这几个小妖也是从青城山逃出来的?一路慌不择路、又或者是随着万千流民直往襄城,半路上被却蛟三所杀。
不过……
那妖孩说过,大耳猿之心才是仙丹药引,可那老龙偏要取头又有何用?
无论怎样,这九道江龙王也是祸害,早晚留他不得!
只是那大江横贯五洲,暂且也不知那龙宫又在哪里。
林季大袖一卷,尘土漫起,把满地血肉连同五妖头颅全都严实盖住,身形一动,直往襄城掠去。
远远就见城门正楼上高高挑着一面大旗,旗上中央挂着一个硕大鲜明的“钟”字。
林季远远的落下身形,随着一众流民步步前行。
一路所见,那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