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郭大拍手起身,径直走到火堆前方不请自坐,笑呵呵的看了眼林季道:“登过天门,入过秘境就是不一样,竟能看穿小道的逆衍之术!真是可喜可贺啊!”
林季两眼定定的看着郭大,冷声说道:“天机,我劝你最好说个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个清楚?好啊!”郭大笑了笑,怡然自若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儿,抬头问道:“可从哪里说起?是三十年前魂落九州?还是十二年前踏足青阳?亦或两年前的天下亡秦?”
“天机,天机,秘不可失!你可知我一但口泄天机,又是何等后果?这天下间,又该掀起怎样风波?大秦亡灭不过遗骨百万,妖魔肆虐仅是屠戮数城,可若这等天之隐秘大泄与外的话……莫说我这小小的道士尸骨无存,即便是这中原九州,怕也将坠落魔窟,民不聊生!即使你是天选之子,面临灭世狂灾。你又能担得几分?即便你灵破道成,法化天人,这芸芸众生,你又能救得几个?”
说着,郭大旁若无人的磕了几粒瓜子,转头问向胡玉娇和北霜道:“两位姑娘,若有一言,闻之即死,九州同灭,你们可愿细听?”
“这……”北霜面显怒容可却不敢应声。
胡玉娇顿了下,转头看了看母亲胡无暇,又瞧了瞧林季。
啪!
林季一把扔下粗木枝,震得火光四射怒然一亮。
“天机!”林季怒声喝道:“少跟我虚张声势!说,你为什么会藏身于此!难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不成?”
借了郭大之身的天机两手捂着瓜子儿慌忙往后退了退,颇有些狼狈的避开了纷乱飘来的点点星火。脸上仍挂着一副嘻嘻笑容道:“哪里哪里,我只是知其隐秘,特来瞧个热闹罢了!就像……当初隔在镜中看你如何辨那真假邪佛,又怎地封了镇妖塔。又像前番,立在烂柯楼中,看你如何京城论高下,又是怎地在天京大阵落荒而走……”
“这一切因果来去,皆是你命中当有,岂又能怪我?”
“真要论起来,我仅是看破未说破罢了!天机不可泄,泄之必灭!我也奈何不得!哎……”
嗖!
天机的话刚说一半,只见白光一闪,一道长剑横在了脖颈上。
郭大歪着脖子一动不都敢动,可两眼弯弯中仍旧满是笑意:“你看,我早就料到了!此话一出你必然怒气冲天,恨不得随手一剑把我斩做两断,这才没敢现出真身,而是借了徒儿郭大之身!否则,还真就可能性命不保!哎,你可小心着点儿,他可是被你亲手救出来的。这孩子善根纯正,天心无恶,若被你一剑所杀,徒增之恶果可令你神魂中的佛之噬力愈加弥重!一旦那佛力压制不住,反噬成魔的话,别说什么闯入西土了,怕是能不能走到佛关都是两说!”
林季一听剑意稍顿,天机赶忙缩着脖子绕了一圈,胆颤心惊的躲了开去。
“天机!”林季冷声问道:“我且问你,你既然早就知晓,我必成天选破境而出,为何在我尚未入道时,就几度劝我早入西土,救出悟难和秦临之,那又是何谋算?!”
“这个么……”躲在一旁的天机,摸了摸寒气未消的脖子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让你踏入西土,是想让你得获九色宝塔,可我后来却发现……”
“有人想要逆天篡命!在这局天地大棋上暗藏一子。随后我就将计就计,跟你来了潍城……”
当时,那五大妖王合攻潍城,林季本不想插手,正是天机告诉他,一定要保下老牛,林季这才出城旁观,从而发现袁家和南离居士的阴谋,进而灭妖护城。随后又与赵为民决一死战,在九离封天大阵中遇到了张子安……
“这么说……”林季眯起两眼道:“张子安就是那颗暗藏之棋,莫测之子?”
“也不是。”天机嗑着瓜子,欲言又止的想了想道:“怎么说呢,他和我一样,只是各自选了一条迥异之路罢了。”
说着,天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手扣在托着瓜子儿的掌心上,摆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手势。
“嗯?”
林季一见那手势,顿时就愣住了!
那竟然……
与秘境沉船中,那个戴着古怪徽章的无名老者的手势一模一样!
“天机!你到底是谁?”
林季语气冰冷,满心疑惑更加凝重!
原来,他只以为天机真有妙算,步步在先的早有预料。
如今一看,这个看似胆小惜命只为延喘苟活的家伙真是越来越不简单!
也是!
这家伙转世几遭入道无门,真是寿元不长惜命怕死的话,随便躲个什么地方干点什么事不好?为什么从头到尾非要一直搅合在各种大小事件之中?
从梁州鬼王围城开始,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半遮半掩的引路前行,他图的是什么?
若说这怪异行径,还真和张子安大有一比!
高群书诈国欺民,却对他言听计从!
甚至在监天司总衙里,还给他专门留了个小房间!
秦家防天防地,却放任他肆行天下!
既然怕他预知天地之术祸乱江山社稷,却为什么只把他的术法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