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冲出门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小怀。”
许晓雅眼圈泛红,稍微的停顿哽咽,让许念听得心中一颤,抬起头时,许晓雅的脸上已然挂着两行清泪。
“对小怀的亏欠,好像这么多年,都在有意无心的报在你身上,那些希望和期待,无一不是惦记着小怀。但你昨夜摔门而去,那背影像极了第一次和小怀在家里相遇,那种无力感使我突然觉得,比起考什么大学,将来做什么职业,妈妈更想你能一直做妈妈的孩子,念念你就是你,你是不可替代和被替代的,你和小怀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绝不希望你俩任何一个,再因为我生出不悦的想法,只要你俩都能好好的,都快乐平安,妈妈做什么都值。”
许念只是默默听着,心想,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原来许晓雅是怕失去他,像差点失去许怀一样。
那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昨夜的任性出走,她怕有下次,怕不会像今天一样早早回家,不是真正的认同他考北舞,这何尝不是一种妥协。
他没有表现的不高兴,也确实没什么好不高兴的,即然都达到目的了,也不该有什么负担。
到底是因为许晓雅动不动就哭,还是提到许怀,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思来想去,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不舒服的理由,却不知道这不悦之心,因何而生。
午饭过后,许念借着做卷子为由,躲进了卧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最近专攻的练习册,上面还有为许怀预留的重点习题,都还没有一一讲解给他听。
想着这样的时间,阳光调转方向,从客厅追到了卧室对向的窗户上。晌午的阳光,比早晨刺眼的多,也更温暖的多,做了几道选择题,演算纸就基本写满了算式,穿插在数字符号之间的,还有几个熟悉的字眼。
许怀、许怀、许怀……
回过神来,不知道是何时写下的,便再无心思做题。
周末的班级群里要比平时热闹,无聊着翻阅着聊天记录,原本的活跃分子许怀,居然都没有出现在里面。
还在生气么……许念心里暗暗嘀咕,和早上的兴奋比起来,现在倒是觉得,再值得高兴的事,都没有许怀一直不理他来的重要。
打开许怀的聊天页面,反复输入一串又一串文字,删了又打,打完再斟酌,最终只发出了一个句号。
n「。」
大慈大悲「干啥。」
n「你……怎么一天没动静。」
大慈大悲「写作业。」
n「哦……那你写吧。」
小心翼翼的简短几个字,说得忐忑不安,更不敢打扰。双手抓着膝盖上薄薄的皮肤,用力捏紧再松开,反复抓揉,心中纠结失落的愈发烦闷。
许念家的老楼隔音不好,过了中午就开始能清晰的听见,电钻钻墙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哪家,大周末的装修扰民。
就听许晓雅一边打扫房间一边嘟囔:
“真是,这谁家周末装修,太不道德了!”
声音断断续续,倒没有很频繁,但还是让本来就惦记着许怀的念念,更加的烦躁难耐。
索性题也不做了,学着许怀大字型仰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每每电钻声响起,许念不自觉地捂上耳朵,眉头紧成麻花,实在难以忍受,气鼓鼓地站在房门口,只给自己留了半张脸的门缝,朝外面的许晓雅说:
“妈,这属于严重扰民,要不要给你同事打个电话。”
许晓雅停下手里的拖布,拄着上身笑着回应:
“妈妈可管不到这事儿,这啊得找派出所,先听听万一人家只是钻两个钉子,犯不上折腾,实在不行我给片区的张所长打个电话。打扰你学习了是嘛,嗯……也是,学不进去,也没法休息,要不去看看小怀?你俩还能做个伴学习。”
许念没说话,默默的关上了门,也没有采纳许晓雅的建议,他连发个微信都不敢,怕再惹得许怀不高兴,哪里敢没经过邀请就去他家。
他也不是爱串门子的人。
算了,就这样吧。
转身又重新扑倒在床上,那电钻的声音好似钻进了脑仁,只能用枕头盖住后脑勺,给自己的听觉物理降低。
在刺耳的电钻声中,手机叮铃弹出了一声微信的响动。
毫无心思去看,平时也没什么人联系他,最多的都是些广告推送,或者老师在大群里的@所有人,不看也罢。
没过一会儿又传来一声,许念才不耐烦地撑起上身,趴在床上没好气儿地打开手机。
大慈大悲「许君山出去了,我有几道题不会,你要不要来。」
大慈大悲「你死了!不回消息。」
许念一个鲤鱼打挺,全身触电一般,腾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反复看了两遍确定是许怀在邀请自己去他家。
按往常,许怀要有什么不会的题,就直接拍照发给他或者打电话询问了,看样子是在给自己台阶下,那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许念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物,从里到外换了一身,穿好后还闻闻衣袖,有淡淡的洗衣液的花香味。
急三火四地随便装了几本习题册,就要出门。
许晓雅见状:“哎?去哪啊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