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虽慢,但也就是睡一觉的事儿,天亮就安全准时的到达了目的地。
火车到站的时间是早上六七点钟,极北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天边挂着月牙,另一边已经看见太阳升起时的红晕。
虽然都是东北,但省会和这里,却有着十几度的温差。
哥俩下车的第一口冷空气,差点给许念呛了个跟头。
“好冷,我感觉肺都结冰了。”
“害!那你可太菜了,但确实比咱家冷多了。”
许怀也冻得呲牙咧嘴,搓着手,放在嘴边吐着哈气。
“卧槽我哈一口气,都化成霜了,你看我这汗毛!”
“快走吧我快冻透了,你还玩上了……”
许念整理着自己厚实的围巾,后悔没听许怀的话带一副手套,现在要徒手拖着行李箱,他那洁白如玉的长手,早已冻得通红。
车站不大,出了站台一路向北,就能看到宽敞的出口大门。
许念回头看了一眼车站的全貌,颇有八九十年代的复古风,仿佛能听见那种,带着奋进热潮的号角声。
车站不在闹市区,离市区稍微有一段距离,环顾周围,基本上是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可以进出的路。
那山被雪覆盖的甚是好看,在半山腰的高度,有一层冷空气未散去凝结的雾气,像一条腰封,也像古代少女的面纱,半遮半掩的似乎有一丝丝神迹在。
崭新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脸上、身上,与裸露在外的皮肤接收到的寒冷讯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贪婪地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暖意,另一边,又丝毫不减刺骨的冷。
……
哥俩按照民宿老板给的地址,出了车站直接打车过去,穿过闹市区,停靠在了城市另一端的郊区。
他们住的地方,周围基本都是农家院,没有高楼,也没有现代化的设施,整个一大农村,但建设得很干净整洁。
路面虽窄,积雪却清理的及时,几乎没有像省会一样,一下雪好几天的路面都呲溜滑。
这里的行人都穿裹得严实,大人们照面都会热情的打招呼。
三三两两的小孩儿你追我赶,遇见生面孔,还会停下来,帽子和围巾遮挡着大半张脸,只有一双透亮的眼睛,歪着脑袋偷偷看一看。
许念托着行李箱的手,缩在衣袖里,显得有点吃力,他行李箱里大部分是书和练习册,格外的沉重。
许怀快步走在前面,一个穿着粉色棉袄的女孩,应该是个女孩。
主动哈着腰帮许念推着行李箱。
“谢谢你哈小妹妹。”
那小粉棉袄抬头眨巴眨巴眼睛,拔高了嗓音说:
“我是男孩!”
“哈??”
听见身后的说话声,许怀停住脚步回头看热闹。
许念摸摸那小孩的脑瓜顶,笑嘻嘻地说:
“抱歉哈~小男孩,谢谢你哦~”
小孩一害羞,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哥俩终于艰难地走到了住宿的农家院,东家早就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插在袖子里,还不忘跟哥俩热情地打招呼。
这几乎是他们一路走来,最大最宽敞的一处院落了,干净整洁,连大门两边的积雪都被修理的整整齐齐,上面插着树枝,树枝上用玫红色的彩纸,剪成梅花的形状,粘满了枝头。
有黑色的细线搭在上面,许念没看明白这黑线的作用,好奇了一下,便也没多留意。
进到院子里,是一趟二层小楼,左右两边有厢房,也是二层。
他们的房间在正房楼上,最宽敞采光也是最好的。
进到房间里,才觉得终于得救了。
与外面的世界,形成了温差上的强烈对比,这里的村院,几乎都是自供暖,烟囱里的徐徐吹烟,象征着每家每户都有着蒸蒸日上的烟火气。
许念没有着急整理他那一行李箱的书本卷册,而是环顾四周,最后在落地窗前盘腿坐下,那木地板上暖暖和和的,让他的精神又些倦怠。
火车上没有睡踏实,此时的朝阳烘着,倒是有些困了。
窗外的院子干净整洁,东家扫雪、码柴、喂鸡,悠闲自在的同时,又觉得有好多事情需要忙碌,也别有一番光景。
这里的天也比别处蓝。晨雾散去后,天上没有一缕云彩。
他们在二楼,隐约能看见院子外,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偶尔还能看见赶着马车的人,这让许念十分新奇。
避世一般的静逸感,让困意更加浓烈。
许怀啥都好奇地在房间里左看看右捅捅。
墙上的挂画看起来像是民族风情,又看不太懂到底是什么文化。
桌子上的花瓶摆设,也都是树皮做的,上面有精美的雕刻,许怀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欣赏。
“哎念哥你看,这个是树皮做的哎!还有这个!看起来像是鱼皮还是蛇皮??”
许念擅长提前做功课,用很短的时间就能了解大概。
他提前百度过这边的村落里有少部分少数民族,鄂伦春族,据悉全国加起来都不足万人,他们的手工艺品,就是用兽皮兽角,还有鱼皮来制作日常用品。
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