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被许晓雅一系列激进的话语堵到垭口,意思是说,他突然转学,许晓雅突然调岗,就是为了许君山的案子,千里迢迢赶回来。而他俩之前还为这件事沟通过,商量过。
最后的得到的结果就是,不惜再次伤害许怀,也要执行的任务?
许念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思想被装在,自己盘算的固定的壳里,走不出来。
原来他们从回到东北大地的那一刻起,都是许晓雅和许君山预谋好的,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差池,就是他们怎么也算不到,自己会和许怀分到一个班级,成了朋友,甚至是关系密不可分的人。
结果,他竟成了那个多管闲事的人,无关要紧的人。
……
许念一夜未睡。
就连许怀后来给他连发了好多条微信,他也只是敷衍地回复几个字,用骗他说睡觉了,来结束对话。
他始终理解不了许晓雅和许君山的所作所为,但又不得不承认,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确实是许晓雅来接手许君山的案件,对许怀来说更为稳妥。
虽然他不懂案子的流程,也不知道许君山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至少他现在能得到的有效信息是,许晓雅是有意在保护许怀的。
仅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太冲动。
这一夜,他把整个事情从头捋了一遍,以及他对许怀和许君山,过往的片面了解,大致拼凑出了个结论,仅供自己消化。
那就是,许君山犯错在先,许晓雅为了不影响许怀,带着自己回东北,一边拖延许君山的案件进度,一边希望能照顾许怀。在结果敲定之前,能给许怀一个完整的家庭,哪怕这一切都是泡影,是海市蜃楼,也总要好过,许君山突然被带走,被执行的好。
而许晓雅之所以全程参与,也是因为,倘若许君山真的被送进去,她也可以以母亲的身份,把许怀留在身边照顾,而不是相隔甚远,鞭长莫及。
甚至她在见到许怀之前,一直以为许怀在国外读书生活。
如今得知亲生儿子就在眼前,暂时没了父亲的庇护,她这个当妈的,也要撑起这半边天。
他这样安慰自己,但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许晓雅明明可以不用把两件事掺和在一起,他们完全可以低调配合和处理案件,不用假意和好来欺骗许怀啊。
这两件事本就没有实质上的冲突,没有必要一边抱着拯救的心态,一边去做伤害他的事。
可能为人父母的心,许念始终无法全然懂得。
爱让人盲目,父母之爱又何尝不是呢。
恐怕他们三人,不仅仅是许怀的期望,许晓雅和许君山,一样期望时隔十几年原生家庭的亲情,能够短暂的重现。
可是他们唯独没有把已经脆弱不堪的许怀考虑在内,他们只想着自己身为大人,能够承受的,而想象不到,这将对许怀,是何种毁天灭地的打击。
他想起许怀之前曾说,撮合许晓雅和许君山,是为了他和自己将来考上大学,离开家后,两位家长能够互相照顾,让许晓雅有个托付。
如今看来,这算是哪门子的托付。
……
接下来的日子,哥俩的日常相处,许念并没有表现的异常。
他深知这件事并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更没有资格参与或评价,与其冒险让许怀知道真相,他后来还是选择相信许晓雅,可以保护好许怀不被牵连。
但事情始终摆在那里,无论他如何遮掩,总是时常觉得如鲠在喉,像鞋子里的沙粒,硌着脚的时候,不是很疼,却别别扭扭地烦得很。
这种感觉几乎持续到高二学期的结束。
三中对准高三生的最后一个暑假,克扣的很严格。
艺体生除外,因为他们有专业课要学,绝大多数考生,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去自己想要报考的大学,参加校考的集训。
许怀和许念也不例外。
同时身为艺校的学生,一般这种集训都是由校方组织,整理出学生想要报考的意向院校,艺校的老师和领导亲自带队,将考生送往各个城市。
再由相关专业的老师,与要报考的大学导师对接,这样可以有效直接地避免很多麻烦,也可以借着省艺校几十年的高升学率的老招牌,为学生省下不少钱。
许怀这一届艺校里,报考国音打击乐专业的只有他自己,但许念他们舞蹈组,可能因为人数太多,所以相对的竞争会无形中变大,报考北舞的能装下一火车皮。
管他能不能考上,相对音乐学院,舞蹈专业其实可选择性并不高。
所以像北舞这样的顶级院校,也被像下饺子一样,一窝蜂地拼命往里挤。
当然大多数人都会有很多备选,一般都会选在同一座城市的相关专业院校。
这样时间上会比较统一,除非有实在想考的备选院校,才会选择跨省校考。
许怀他的打击乐专业,同届的除了他还有两位,非常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想掺和国音这样的级别,只是想随便拿个师范之类的,落在本省就好。
所以许怀属于他们打击乐组的独门独户,这可给老薛省了不少事。
带他一个人去北京,全当旅游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