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身子向后仰,胳膊肘半支撑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不停地想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可一点用都没有,他顺着自己的视线,终点落在认真为自己的脚背涂药的许念,一个深呼吸,竟叫思绪爆炸,毫无缓解之力。
这……什么情况!也太莫名其妙了!
擦个药而已,“二哥”你清醒点分一分场合啊!??
默默地反复吐槽自己,又不敢乱了分寸。
生怕自己一点点的不自在,会被眼前人发现。
脚痒和心痒双管齐下,后悔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惹了不该惹的人。
实在忍受不住时,腾地直起上身,用宽大的校服,遮挡了一下。
而洞察力惊人的许念,在他起身的瞬间,就已经观察到。
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趁许怀不注意,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怀狗,脸已经涨的通红。
“你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么?!脸红什么!”
许念不说话还好,现在反而让小狗觉得,自己的妄念被洞穿,脸更加红涨,眼神游离着避免与其对视。
“没没没,你别说话了你!”
许坏想趁其不备,把自己敏感到爆炸的脚从他那里抽回来,装不下去了。
刚要撤回,就被他念哥一手攥住脚踝。
“别动,再揉揉,这药得揉热了才有效。”
小狗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在他眼里,这种程度的接触,能够泛起生理反应的触碰,皆称之为“挑逗”。
自己造的孽,含着泪也得演完。
他的脚太敏感了,敏感到让自己害怕,所有的奇奇怪怪开关按钮,好像都长在这里,抓心挠肝地不知所措,再揉下去可能连理智一并丧失。
于是便假模假样地转转脚踝,示意他念哥:
“神药神药,好了真好了,不整了,别他妈整了我的妈呀……”
许念无奈地蹲在地上盯着他冷笑道:
“哼……我看你是根本没那么疼,故意气我。”
小狗心虚侧着脸,倔强不敢看人:“我没有。”
酥麻感还没有褪去,他的声音如铃在耳,一种被荷尔蒙支配,又拼命向反方向拖拽的感觉,隐忍克制得憋闷。
许念起身,见他这个怂样更来气,一把捏住小狗的下巴:
“还嘴硬。”
那眼神里冷得,像能飞出冰凌。
哥俩正对峙着,许怀的心脏跳到嗓子眼,拼命压拼命压,他观察到许怀身上的变化,不禁地轻褶眉心。
不忍直视也直视多回了。
眼神里似乎有什么光闪过。
捏紧下巴的手钩了一下,附身将脸凑到他耳边,轻语:
“你是想到了什么坏事?”
还没等许怀反抗,传来许晓雅窍门的声音,“笃笃笃”
“孩子们,洗手吃饭啦~”
哥俩立即回神,赶忙收拾好眼前的“残局”。
这会儿许怀的脚也不瘸了,手脚麻利,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慌乱作一团。
对着门后的穿衣镜左右端详,面色,身体,生怕有一丁点被人发现异常。
许念一贯地冷静,阴阳怪气的说:
“真是神药呵,这么快就不瘸了?”
一顿挤兑得怀狗脸不红不白,准备开门时,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搂了一下怀狗的腰。
“走吧,别臭美了。”
……
三人的晚饭,许晓雅搞了四菜一汤。
“小怀,你尝尝看,我记得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这应该是许怀记事以来,第一次与许晓雅对坐用餐。如果说人的年少不可得之物,倘若哪天释怀了,那也一定是此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能解他心结的人,此刻唯有许晓雅。
无需多言,也无需多精致的饭菜,只要想到是妈妈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心里还是不停地泛着酸,即便他总是嘴硬地与自己打架,真矫情真矫情地反复骂着自己。
表面看不出波澜。
依旧不改乐开了花的心情,一双脚,在拖鞋里不停地抖动着,像在摇尾巴,高兴得难以言表。
对他来说,一点点就够啊,只要一点点。
这是他长大后明白的道理,贪多失望,不强求了就会处处都是希望。
许晓雅其实并不擅长做菜,才养得许念不挑食,能吃饱就行。
但包饺子确实是一绝,所以许念爱吃水饺,到哪都爱。
许晓雅给两个孩子不停地夹菜,许怀不好意思不吃,只能不停地炫,让许晓雅误以为他爱吃,更不加节制地夹。
许怀嘴里鼓鼓囊塞,碗里却怎么也吃不完,其实他想说,咸,确实很咸!
他在桌下摇晃的小脚,不小心碰到了许念,见小狗的狼狈样,以为要寻求帮助解围,低头朝桌底望去,那双脚欢实的,像上了发条一样。
这哪里是受伤模样?
于是踢掉一只拖鞋,整只脚踩在许怀并排雀跃的双脚上,一个死死的按压。
许怀像被点了穴一样,手里的碗筷也不再爬饭,嘴也停止咀嚼,而是瞪大了双眼,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