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斗着嘴,从许怀视线可及的区域,跑过去一个熟悉的胖子。火急火燎地张望着过道两边的床位。
他朝许念递了个眼神,一直指着小跑的许君山,从自己面前错过。
“许君山!”
许念立马明白什么意思,转身去追。
没想到许君山看着胖,肚子大的像快要临盆了一样,跑起来倒是快,许念跨了好几个大步才勉强追上。
被带到许怀的病床前时,早已气喘吁吁,掐着腰吃力地说。
“啊?咋样了啊儿子?”
又转向坐在床边,给许怀掖着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的许晓雅。
“许晓雅,咋回事儿?我儿子咋被你整医院来了?你可真他妈行啊你!”
许晓雅见他说话没客气,也寸步不让地开怼:
“许君山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骗我,小怀能成今天这样?!!”
要说许晓雅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本来两个人多年来的恩怨,就不对付。
她就算一天也没养过许怀,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心疼。
许念看出二位长辈都掏出了明枪,这是准备开打的架势。
赶忙安抚许晓雅:“妈,这里是医院。”
许晓雅冲着许君山的方向剜了一个大白眼,依旧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说:
“这儿是医院,你注意素质。”
许君山这会儿缓过气来,重新掐了掐他那宽厚的腰杆子:
“还我注意素质,你素质这么高,咋给我儿子弄医院来了??!!”
许怀这时装着虚弱沙哑的声音,故意拉长语调:
“许—君—山……要吵回家吵,这是医院,你不怕保安给你清理出去啊……”
他的宝贝儿子一开口,才想起正事儿,立马转向病床另一侧,靠近俯下身子,换上贱嗖嗖的语气:
“哎呦我的儿,心疼死爸爸了,咋整的啊这是,又哭了?小脸儿都肿了。”
许怀点点头:“嗯,小哭一下子……”
许君山摸着他的头顶:“好了好了,没事了,爸在呢,爸带你回家。”
许念打断了父子情深,说:“叔叔,大夫说现在还不能回家,建议住院……”
“这么严重??哪位大夫说的?我去问问……”
许念帮他四处搜寻着,在不远处的床铺前,看见了刚才为许怀诊治的大夫的身影。
便指了过去:“在那儿,瘦高满脸胡茬的那位……”
许君山一刻也没停留,径直朝许念手指的方向小跑过去。
三人面面相觑,许晓雅摇摇头叹气,心想许君山还是那副德性……没头没脑的,怪不得养不好许怀。
“饿不饿小怀?妈妈让你念念哥哥帮你买点甜的东西吃,能舒服些。”
“哈???念念哥哥……”
许怀一阵坏笑,让许念尴尬的,差点把急诊室的地板抠个窟窿。
“行啊念念哥哥,给我买点棒棒糖吃呗,我要吃桃子味的~”
许念推了一下鼻梁,紧张到忘记他平时除了上课,基本不带眼镜,这个动作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他彻底羞红了脸。
这个称呼多少有点矫情,从许怀口中喊出,像在心上挠了个痒痒,留下一排小狗抓印记。
许念没理他,从兜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塞到了许怀手里。
许怀张开手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四四方方的彩色奶糖,是他之前吃过的那种,在一次干饭小组聚会时,许君山打电话说要出差,瞬间就不高兴了。
许念塞给自己的,就是这种花花绿绿的奶糖。
“知道你不爱吃奶糖,对付吃吧……只有这个。”
许怀看着手里的糖,原来他一直都备着,不管什么时候,他需要许念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因为许晓雅的加入,而变得突兀,许念还是那个许念,他好像喜欢他更大胆了。
有了许晓雅的关系,他可以爱他更大胆了。
二许哥俩对视,许念仍然是冷言冷面,看不出一丝波澜。
而怀狗心里扑腾得像踹了两条活鲤鱼,恨不得小尾巴翘上天,那种被偏爱的得意劲儿,只有许念给的了。
许君山询问良久,返回许怀的病床时,三个人聊得热闹。
谁能想到,一两个小时前,他和他亲妈,还吵架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愧疚得哭肿眼睛,另一个直接因为情绪过激而暴汗晕厥。
现在能好好说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对了。
许君山想想也对,毕竟是亲妈,血浓于水,他和许晓雅的事,当年闹得再难看也过去十几年了,孩子都长大了,跟孩子也挂不上边。
他看着脸上挂着笑的许怀,情绪复杂。
这孩子怕是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性子一直是直来直去,高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即便长到比许君山还高半头,也还是个眼神澄明的小孩。
即便从小到大提起妈妈或许晓雅的名字,他都急到暴跳如雷。
可真有亲妈陪在身边时,还是乖的像个小动物。
许君山远观着,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也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