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他想趁午饭时间,自己逛逛学校。
毕竟三中比他原来的学校可大太多了,搞不好都容易迷路。
他回想起校门口的指示牌,印象中有看到过“艺体楼”三个字,于是他一路问,一路走,在艺体楼前,看见零星几个学生,正往楼里进。
他就跟着人,也往里走去。
到他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保安伸手拦住他:
“眼生,哪班的?”
许怀愣了一下,随后说:“
“高二平行2。”
保安重复了一下许怀的话,若有所思地想,又翻了翻挂在墙上的本夹。一只手托着本,一只手在上面翻页,从上指到下,生怕遗漏。
“平行2……高二……叫啥名?”
保安抬头看他,手指停在了高二平行2班的表栏上。
“许念。”他说。
保安反复对比,确认没有许念这个名字。
“进不去,没有登记。”
“登什么记。”许念说。
“找你班主任,开一个艺体楼的通行证明,证明你是艺术生,需要使用艺体教室,大概这样,我也不太清楚。”
许念听完转头就走,扔下一句“谢谢”。
艺体楼向西,有一个小食堂,一楼是便利店和水吧,几个档口,二楼宽敞些,档口也多了几个。许念对吃东西欲望不大,毕竟他从小学舞蹈,保持体型体态是必修课。
许念对跳舞是有执念的,对他来说,是他的小世界里,唯一可以取悦自己的东西。所有的情绪和心思,都在这里了。
他对流行的那些现代舞种并不感兴趣,钟情民族舞和古典舞,和一切有着非常悠久底蕴的古老舞种。
当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所思所想,就会把自己融化在舞蹈里,去倾诉,去发泄。
他也从不拘泥于对舞蹈的框架界定,常常跳着跳着,按照自己情绪来,想到哪,动到哪。
小时候胖过一段时间,舞蹈老师叫他控制嘴,减减围度。
好吃多吃几口,不好吃填饱肚子就行。但他大多时候会选择速食,一些简单又耐饱,又不用等,吃得也快的食物。例如三明治,面包之类的。
于是午饭,就在便利店买了两个三明治,让老板加热,又开了一瓶无糖奶茶。
没有小孩不爱吃甜食,许念也爱,可是为了跳舞,他总能克制。到现在,甜食对他来说,就像年幼时不可得之物,有着挥之不去的偏爱。
他独爱甜食,又隐忍克制,就像他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感。
他快速吃完,出门朝着教学楼的方向。
此时的校园里,有点安静了。三月的北方,早晚还很冷,中午却出奇的暖和,那种暖是阳光照在皮肤上,毛茸茸的暖。许念朝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一阵小北风吹过,他又不禁打了个寒战,裹好自己,径直走去。
教师办公室门前,他探头见屋里没人,老师们应该还没吃完午饭。他就靠在走廊上等着。
路过的女生,会三两个凑在一起,在他面前加快脚步,然后又回头朝他笑得一脸娇羞。
办公室挨着走廊,眼看着走动的学生越来越多,他估摸着,老师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就开始在走廊踱步。
转身撞见刚吃完午饭回来的许怀和钟实一行人。
“许念?你咋在这儿,吃了吗?”许怀问。
“嗯,等老师。”许念答。
许怀朝许念走近两步,许怀想退,发现自己靠着墙,退无可退。
许怀手插着兜没动,身子前倾,头凑到许念耳边,低声一字一字地念:
“不-许-告-状。“
说完抬眸冲许念微微一下,眼睛弯成月牙,追上钟实,消失在人群里。
许念抿着嘴,呼吸都停了两秒,他还没和人这么近距离说过话,脖子的红色刚露个头,看见正在上楼的班主任老李。
他跟老李进到办公室,没等老师开口,他先说了自己的诉求:
“老师,我需要申请艺体楼。”
老李一边整理着桌面,一边说:
“嗯?艺体楼?你又不是艺体生,干什么。”
“我是。”许念明显顿了一下,“学舞蹈的。”
“课外是吧。我的意思是,你又不艺考,不要把时间浪费学科以外的事情上。”老李显然不太愿意接他的话。“先回班吧。”
许念走出办公室,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鸽着。
他对这个城市的陌生,还不足以让他有时间,去校外找适合的舞蹈班,所以学校就成了他眼下唯一能练功的地方。
他的确不需要艺考,也不需要什么技术高超的老师来教,只是心里有执念,让他无法荒废。
他寡言,性子冷淡,这不是他的错。可能越冷淡的人越需要出口,可以自由呼吸,享受情绪的流动,且精神必须富足,才足以撑起这副皮囊。
他想起小时候,和妈妈第一次落地南方那个小城市,少数民族众多。
在泼水节上,穿着花花绿绿的民族姑娘,翩翩起舞,喜欢得不行。
小小的人儿举着手手,跟着人群摆动,那是他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