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
“有。”布鲁斯说,语气有一丝丝不妙。
他俯身向前,扣住我的后颈,两百磅那么大一只直接整个压下来。
记仇的男人为什么不讨人喜欢?
因为他们报复心太强,而现代社会倡导和平。
我坐在床头忏悔,我不应该把人领进卡玛泰姬。既然我学会了传送门,应该直接把人一脚踹进韦恩庄园,让阿尔弗雷德教会他成熟的大人不会让别人担心。
处理完全身伤口的布鲁斯站在床边穿他的战甲,我套上拖鞋,“你要去哪里,我开传送门送你。”
布鲁斯很有尊严地拒绝了我的提议,“我可以自己出去。”
“不行,”我无情道,“圣殿不允许闲杂人等闲逛,你不选位置我就默认你要回庄园。”
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中胶着,布鲁斯正要开口,我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王的声音打断了我抓住布鲁斯的披风就把他往衣柜里塞的动作,“古一法师要你到偏厅去见她。”
他顿了顿,“你房间里那位先生也一起。”
我抓着披风的动作半途停住,咽了口唾沫。布鲁斯唯一露出来的那个下巴上都写着“无辜”。
我有预感,恋爱脑这顶帽子,我这辈子都在王面前摘不掉了。
在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古一法师面前,我和布鲁斯仿佛一对被教导主任捉住在小树林幽会的小情侣。我心虚地低头,左手边
的布鲁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没辜负我的期待。”古一法师露出了然于胸的微笑。
我摸摸鼻子,“您果然是故意的。”
“适当使用一些小手段无伤大雅。”
她目露慈悲,有时候我觉得她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过分空旷,有时候又觉得这位法师的眼里装满了整个世界。
古一法师问我,“你明白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了吗?”
“我明白了。”我说,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我不是为了其他人来的,也不是随波逐流寻求刺激。”我正色道,“我是为了掌握自己的人生而来。如果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过于危险,那我需要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我没有看身边的人。
“我希望有一天我选择离开一个人是因为我不再爱他,是因为我们的性格导致我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而不是因为我在他身边很危险。”
布鲁斯调整了一下坐姿。
古一法师赞赏地颔首,“从今天起,你脱离了学徒身份,成为了一名法师。”
她没有忽略一直沉默的布鲁斯,而是仔细交代,“一昧的保护无法带来成长,你要学会相信他人的力量。”
布鲁斯抿唇,“她没有接受专业的训练。”
“你可以教她,”古一法师说,“你不能永远逃避身边的人。而她比你更特殊。”
橙红色的火星勾画成线条,在古一法师掌心凝成一艘小船。
“一艘船在航行的途中会遇见无数岛屿。有时候它们共度风雨,天亮分开。有时候那座岛会变成船只永远的岸,为它建起黑暗里的灯塔。”
火星汇聚成的小船随风漂流,绕过我和布鲁斯身侧,停靠在古一掌心。
“想要船停在岸边,你需要给它一个定点,给它一个锚。”
船只驶到岸边,停靠在平静的港湾里,船锚将它固定在码头,不让风浪将它带走。
所有火星聚拢,悄然散去,如一朵小小的烟花。
布鲁斯若有所思
,我则想得比他更多。
我是继承了两世记忆的始源宇宙的一抹幽魂,这个世界所有人对我而言都只是某本漫画里的一个角色。在哥谭我自幼失去亲人,孤独长大,哥谭没有值得我珍惜的地方,也不适合我停留。
让我真正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让我停在这里的人是布鲁斯,是佩珀,是迪克和提姆,是马特和我认识的所有朋友。
没有他们的存在,假使我有机会回到始源宇宙,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让这个世界变得不再遥远,成为让我定在这里的锚点。
我不再是上辈子那个活在和平世界里的社畜了,我是露西尔·克兰,是哥谭慈善总会的现任副会长。
迟早把“副”字去掉。
王恭敬地停在偏厅门口,示意我跟他离开。我侧头看了布鲁斯一眼,他面色严肃,古一法师稍后大概会和他有一场谈话。
我站起身,跟在王身后一路走到陈列各类法器的展览厅。
王抬抬下巴,“去挑一件吧。”
“啊,”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可是我已经有悬戒了。”
王看我就像看一个恋爱丢了脑子的大傻子,“你一辈子只买一样首饰吗?”
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