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在梅洛彼得堡上方的平静的海域,而海面之下,却是暗潮汹涌。
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很少来访梅洛彼得堡,因此当他出现在管理区时,不仅是路过的罪人,连列队的守卫都有些吃惊。
“请问您有预约吗,那维莱特先生?”接待员玛蕾蒂根据规章制度问道。
“我要见他,现在。”那维莱特没有说他是谁,这一点省略的细节让玛蕾蒂意识到事态紧急。
“...好的,公爵此刻正在参观拳赛,请您先去他的办公室稍等片刻,我会立刻派人去告知公爵。”
“多谢。”最高审判官颔首道。
当莱欧斯利摇晃着手铐优哉游哉地回到办公室时,审判官已经在此等候了十多分钟。
他无暇指责对方的悠闲,选择开门见山,“门票是你给他的?”
“门票?你说魔术秀?”莱欧斯利松了松领带,面对那维莱特审视的眼神,他从容不迫,“确切的说,是我让守卫送去的。对了,要喝茶吗?”
看的出来这个答案令那维莱特很不满,但他按捺住情绪,缓缓摇头,“不了,谢谢。”
“...或许我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当然可以。”莱欧斯利耸耸肩膀,“是水神大人让我送给小欧莱的。”
“...”那维莱特的脸色更差了,良好的涵养令他选择保持冷静,“我们谈过这个问题的,莱欧斯利。”
“我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莱欧斯利为那维莱特倒了一杯水,并给自己的茶杯填满热茶,“你说在这件事上,你对神明不抱希望,可那维莱特...这只是你的看法。”
“我承认,我们私交不错。但这不代表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同样,我也不会盲目服从如今的水神大人。这件事关乎布洛瓦堡,我也有我的立场。”
“我认可的你立场存在的必要性。”那维莱特举起水杯,并没有喝,“但我需要补充一点,这件事不仅关乎布洛瓦堡,也同样关乎欧莱特。我不会允许他受到伤害,不论你或是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说罢他放下水杯,尽管一口没喝,仍礼貌道谢,“多谢你的款待,先告辞了。”
“要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吗?等一等吧。”莱欧斯利倒退半步,用身体拦住那维莱特,他低头抿一口茶,隔着腾腾热气望着对面的俊美男人,“我想他不会有危险的。”
“公爵先生,你无法保证。”那维莱特的目光变得冰凉深沉,“我也没有必要接受你的保证。”
***
与此同时,欧莱特只身来到后台,不同于舞台下的喧闹,这里非常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可怕。
魔术团队的成员像提前约好似得,全都不见踪影。道具箱摆放得整齐,看得出他们走得并不匆忙。
欧莱特愈发确信,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他们要把钟离带到哪里?欧莱特越想越后悔,他应该早一点阻止,在钟离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拦住他。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吐槽钟离,活了六千多岁怎么一点防范心都没有?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两千年没准会被骗去买保健品。
“钟离先生?”他向黑暗深处缓步前进,抱着侥幸心理喊道,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这太邪门了。
挑起一条紧闭的红色帷幕,才探入半只脚,突然腰间一紧,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捂住他的嘴巴,和搂进腰部的胳膊一同用力,将欧莱特彻底拖进了没有一丝光线的帷幔之中。
深红色的幔帘恢复闭合的状态,安静地吞下这一场惊险又隐秘的绑架。
“朋友,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大叫。”
“绑匪”在欧莱特耳边低语,尽管他可以压低了声线,但听上去依然很耳熟——是林尼的助手,达亚先生。
欧莱特起初的慌张逐渐消弭,他已经猜到了达亚先生的真实身份,浓密的棕发、高挑的身形与利落的身手,再加上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一副永远都是挑战者的姿态,十成十就是愚人众的第十一位执行官,公子大人。
执行官“屈尊”来劫掠自己这位手无缚鸡之力、还没有带任何兵器的子爵,一定不是为了谋财害命,欧莱特判断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乱叫,希望达达利亚能放开他。
“哪怕猎物已经放弃挣扎,猛兽也不会收起他的獠牙的。”达达利亚的心情听上去不错,他反绑起欧莱特的双手,拖拽着他继续向歌剧院的下层走去,“你知道的,这里曾经是个邪门的地方,不过过往一切都已散去,新的篇章就要奏响,子爵应该不想错过这场好戏吧?”
欧莱特很想告诉他,提问的前提,是回答者拥有开口的能力。
“我的任务是协助子爵在好戏上演前不要乱跑,请别担心,仅此而已,我不会伤害你。”
看来达达利亚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他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要我说,这种看管小朋友的任务本该交给孤儿院的院长来做,但考虑到能换取一场正面交锋作为报酬,我很乐意接受。”
“唔唔!”欧莱特小声反抗,什么正面交锋,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嘘——”达达利亚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