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风来到逐鹿轩门口,才在门板上凿了两下,就有女使出来开门。他朝女使重重点头,满意道:“嗯!不错,你比早上那个丫头懂事多啦!”
说完,踱步朝内院走去。
女使忍不住嘀咕:“早上也是我啊...方才是小公爷说了您会来,让我在这里等着开门的。”
当然,沈聿风早就走远了,并没听到。
一进屋,他就看到萧卿尘面色不悦,端坐在椅子上,一旁女使们忙忙碌碌,像是在收拾东西。
“哎,你们在干什么?”沈聿风问,却没人敢停下来答。
他无奈,又去扭头问缘起,“这是要做什么?”
缘起从身侧瞥了瞥萧卿尘的冷脸,缩了缩脖子也没敢开口,只得偷偷用两根手指比划“走”的动作。
沈聿风一看,这还得了?急忙凑过去,讪讪道:“哎呀,卿尘,不至于啊,这都是误会...”
“误会?”萧卿尘眉一挑,冷哼道,“又是连氏给你灌的迷魂汤?”
“也不要总是连氏,连氏的叫嘛!”沈聿风回头看看下人们,摆摆手本想让她们退下去,可手又挥了几下也没人理会,只得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这群小兔崽子!沈聿风心里暗骂:回头等儿子不在时,可得领出来挨个训训话,不然都不知道这府里谁说了算!
他又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她怎么说也是国公夫人,是你名义上的母...”
话没说完,感觉到一道带有杀气的目光射过来,沈聿风赶忙及时住了嘴。
“国公爷慎言。”萧卿尘冷冷道,“汴京城谁人不知道我萧卿尘的母亲已经仙逝?想当我母亲,得先把命交出来才行!”
躲在屏风后的允棠,闻言瞪大了眼睛与小满对视,这个萧卿尘,果然是很刚啊!
这古代继母与继子关系的僵化程度,比起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向来原配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这次也一样。若不是在偷听,允棠真想站出来为这段话鼓鼓掌。
沈聿风叹气,“是为父不好,为父说错话了。但她一把年纪了才嫁过来当继室,又膝下无子,要操持这一大家子,本就不容易...”
萧卿尘嗤笑出声,“膝下无子不是该问问您老人家么?怎的这也要安在我头上?”
“你莫要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沈聿风皱眉呵斥道,随后又觉得语气不妥,软了下来,“为父与她从小便相识,她一片赤子之心,不会故意为难人的。”
“我才知道,赤子之心原来是这个意思。”萧卿尘忍不住讥讽道,“莫要拿出伉俪情深的戏码,你们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明媒正娶的也是我母亲,你们若都是品行高洁之人,应该从今后不再往来,断了彼此念想才是,而不是我母亲前脚刚病逝,后脚就急着要进门!”
渣男!
允棠心里骂着,怪不得文明发展了一千多年之后,有钱有权的男人们,都要养几个年轻貌美的充实后宫,原来是历史留下的劣根性。
“你...”沈聿风本想解释,又想到屋里人多口杂,只得重重叹了口气,“唉,你,你不懂!”
“我是不懂。”萧卿尘起身,“这辈子我也不想懂,要不是为了给允棠养伤,我也不会住回到这里来,如今她已经好了,便不打扰国公爷清净了。”
“你非要这样吗?”沈聿风也跟着起身。
萧卿尘面若寒霜,一字一句道:“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这...唉!”沈聿风手负在身后,郁闷地来回踱步,“你不是难为我么?”
萧卿尘满眼失望,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朝屏风后走去。
沈聿风急忙快步冲过去拦住,“这样好不好?小娘子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奔波劳累,这几日我让连氏去别的庄子上住,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人来了,好不好?”
萧卿尘负气地把头别在一边,并不开口。
“你,你总要给我些时间啊。”
见沈聿风急得抓心挠肝,又见允棠疲累地靠在小满身上,萧卿尘迟疑片刻,缓缓点头,“那好,我和允棠在府内一日,那连氏便不能回来,否则...”
“好好好!”沈聿风头抖得跟筛子一样,“只要你肯留下来,什么都好说。”
他又去朝那些女使们喊:“听到没有?不走了,别收了!”
萧卿尘头也不回,“缘起,送客!”
听到熟悉的逐客令,沈聿风咧嘴笑笑,也不等缘起张口,主动向门外走去。
屋子里重新静下来,允棠的心却起了涟漪,萧卿尘如此维护于她,若说一点感觉也没有,当真是自欺欺人了。
可她身上背负太多,大仇未报,沉冤未雪,哪有心思谈情说爱呢?
更何况不过才见过几位皇亲贵胄,便个个家宅不宁,无奈这时代的风气便是如此,男子娶妻纳妾,家里娘子能凑上一桌麻将,乃是稀松平常之事,更有甚者,一支女足队伍也是有的。
虽然穿越过来实属无奈,但允棠也没想过要妥协,上辈子她一直秉承“爱情诚可贵,自我价更高”的理念母胎solo,这辈子更不介意当个老姑娘,潇洒终老。
总好过同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