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连续三天都没有和庄池好好说过话。
对方似乎真的很忙,问起来,不是忙着最近的项目,就是忙着去参加某个拍卖会,打电话过去也说不了几句,庄池仍会细心地嘱咐他许多,但只要周眠有提起那天的意思,对方就会转移开话题,随后挂断电话。
对方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一次周眠等到凌晨都没等到人,即便等到了,对方也只是走过来,疲惫地靠在他的颈侧,脸色苍白的像是大病一场,嗓音低低道:“眠眠,我很累,让我靠一会儿。”
周眠找不到机会。
期间,周眠回了父母那边一趟,周父周母自然很高兴儿子回来看他们,关心的话说了没几句就很自然的提到庄池。
比如对方时刻关心老两口,上次周父周母两人因为一点事吵架,庄池恰好过来了,几句话就让老两口的关系缓和下来。
比如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庄池帮着添置的,周父周母一个电话,人就能赶过来帮忙。
周母谈起庄池的时候眼中全然是满意与喜爱:“小池是真不错,人家明明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对我们这些没架子就算了,还真心的把我们当长辈对待。”
“上次我随便提了一句脖子不舒服,这孩子第二天就给我们送来了一台按摩机。”
周母说着,自然地询问起了这小情侣的近况。
周眠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或者说根本没法说出口。
庄池这段时间示弱的表现以及父母的态度让他暂时没有勇气表现出自己想分手的想法。
周眠只好提起庄池过分的占有欲,他道:“妈,我觉得和庄池在一起有点喘不过气,我正常社交,他半个小时就会打一次电话查岗,还必须要开视频,如果我不回去他会直接让别人不许接待我。”
“有一段时间他叫人跟着我,我跟谁多说几句话他就会怀疑我。我甚至怀疑他可能在我手机里装了跟·踪装置。”
周母闻言皱着眉:“周眠,你不要乱说话,小池怎么可能这样,就算你恐婚,也不能这样,那孩子上次聊起来还说两人在一起就是互相尊重,互相信任。”
周眠也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些事了,但一看周父周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打心里不信,庄池是个很会伪装的人,在周父周母面前一直都是一副贤惠孝顺的模样。
不了解内情的人确实很难相信这样一位温柔耐心的绅士,私底下会对爱人如此宣泄自己的掌控欲。
*
庄池很懂人心,在两人关系出现危机的时候,他会给出让对方冷静的时间。他克制自己需要对方的渴望,努力不那样频繁地联系、关注对方。
同时,他会适当性地示弱,拿金钱或是名利去讨好对方、像田螺姑娘一般沉默地照顾对方。他好像不在,却又一直在。
只是不那么具有侵·占性。
日子竟也就这么过去了,周眠最近手头有不少项目,虽然说不用他格外费心,但是到底也需要精力,也算是忙得团团转。
于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与庄池的相处基本上又恢复了从前的模式。
温柔高挑的男友将桌上的饭菜都摆放妥当,他的侧脸光洁温和,长长的睫毛微垂,杏白色的外衫让他多出一种无害的贤惠感。
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便会让人联想到的毫无攻击性的二十四孝男友。
周眠当然知道这人擅长做这些无害的伪装,庄池本身并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温柔软脾气,即便再会装模作样,也难免显出几分慢条斯理、尽在掌握的底气。
可他姿态做的低,叫人挑不出什么错。
两人刚准备吃饭,办公室的门便被人不客气地推开了。
丰景明靠在门框边,亚麻色碎发落在额角,耳侧的蓝灰色耳钉被正对的光线映照出熠熠生辉的光芒,他扯唇对好友笑道:“怎么,今天过来了跟兄弟是一声招呼不打,就光顾着来找你小情人了?”
他态度散漫地很,看起来毫不在意,深色的眼却扫过坐在好友身边的青年,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看起来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意味。
庄池皱眉:“眠眠是我男朋友。”
丰景明“啧”了一声,走近两人,随意坐下,看着庄池一身打扮,皱眉道:“我说庄大公子,你今天穿的怎么这么贤惠?”
庄池给丰景明递过去一盒饭,温和道:“景明,少说话,不然自己去食堂吃。”
丰景明翻了个白眼:“行行行,谁看不出来你是想讨哪位的欢心。”
说完,他又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周眠。
青年没什么反应,垂下的眼睫弧度好看,唇下的小痣顺着唇部动作微微起伏,他从始至终都没多看丰景明一眼,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团空气。
丰景明收了收指节,只觉得心口涌上一股郁气。
这段时间周眠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看见了当作没看见,除了工作上的事务,基本不跟他多说一句话,哪怕他故意找骂,周眠都无动于衷。
要是在之前,今天从他的腿踏进办公室开始,两人不说阴阳怪气,也能搭上几句话。
丰景明知道周眠小心眼、记仇,但没想到对方能记仇到这个份上。那天他确实被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