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难买啊,能买到就是本事,贵点是应该的。 很快支书也骑车从地里回来,看到几个生产队长都堵在那里,他示意大家都安静。 陆大哥和侯建文从卡车上下来,跟帮忙送化肥的司机道谢,既要给人家运输钱,还得留人家吃顿饭。 至于化肥怎么分当然得明天再说。 大队长:“陆会计,麻烦你带司机去家里吃饭,补贴大队给。” 这是陆会计在县里的人情,肯定得好好招待,给人家吃点好的,一顿饭就按照一斤粮票加一块钱来补贴,大队出了。 吴轩还有点犹豫,原本堂姐找到他帮忙给下面大队送化肥他是拒绝的,不过堂姐说是她的一个好兄弟,陆家庄制香厂的,现在县里用的卫生香和蚊香都是他家的,而且他每次卖给单位的卫生香和蚊香都比别家便宜些,实际是让她挣点外快。 这么善解人意的大兄弟,她咋能不帮呢? 吴轩听说是陆家庄陆家,下意识想起张四姑带他去相亲的林姝,那就给个面子吧。 人家丈夫没牺牲他自然不会再对女方有非分之想,不过总归是相过亲,他觉得要给她个面子,就答应帮忙送过来。 他只是答应帮忙把化肥送过来却不想去吃饭,更不想再和小媳妇打照面,多尴尬啊。 不过陆大哥不知道他这 些心理活动, “∵()∵, 可多亏了你呀。这要是我们大队派牛车过去拉,起码得三四辆车,天黢黑都回不来呢。” 化肥拉回来,大队长负责带人运到仓库里囤放,至于给哪个生产队用怎么分那就不是他一个会计能管的。 吴轩心里拒绝双腿不听使唤,就被陆大哥拉过去了。 看到林姝的时候他登时涌上一阵羞愧,那时候人家丈夫“才牺牲”没多久,他就厚着脸皮来相看,幸亏她看破不说破,否则才尴尬呢。 林姝看到吴轩的时候也认出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只当他是陆大哥的朋友,热情地招呼。 吴轩看她没有异样,寻思她可能忘记没认出他,也就避免了尴尬。 吃过饭虽然天黑了,吴轩死活不肯住下,反正陆家庄离县城不远,他开车回去也快。 等吴轩走后,一家子就围着陆大哥和侯建文问他们买化肥的经过。 肯定没那么容易,越不容易大家才越好奇,越想听呢。 尤其是几个孩子,每次大人去外面回来,他们都能当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就连陆老爹说他年轻时候带人半夜穿过一片坟地,遇到鬼打墙出不来等鸡叫东方鱼肚白才最终走出来的简单经历,他们都能听十遍一十遍也不腻歪。 侯建文笑道:“没什么特别的,我一个同学在化肥厂当副厂长呢,老同学当然得帮忙啊。” 他那个时候同学关系尤其是高中大学处得都很好,有问题肯定互相帮忙的。 几个孩子一点都不过瘾,怎么可能没有麻烦? 就进城直接找同学,然后麻溜批了十几吨化肥? 不对不对,要有曲折,有麻烦,要不没意思不好听。 林姝就知道大姐夫这是报喜不报忧,或者把鸡毛蒜皮的事儿L都省略了,她笑道:“大姐夫,那你们当天坐火车过去得住招待所吧?第一天去的化肥厂?一去就找到同学了吗?” 肯定不可能一找就买到化肥,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天,只不过大姐夫是个务实又善于抓重点的,不说鸡毛蒜皮罢了。 可小孩子听故事,也喜欢听闲话呀。 侯建文是典型的理工男,甚至可以套用理工男的刻板印象,那他的确不擅长讲故事,就和他不擅长自夸、辩解、卖惨一样,只会埋头做事,遇到问题就直击问题,所以也容易和心机狗吵架打架。 侯建文就让陆大哥讲。 那陆大哥可有的讲了。 他是那种坐火车碰到一个男人坐在窗口抽烟,被风倒灌把烟灰吹散烫到自己和周围乘客这点事儿L都能讲得眉飞色舞,会让孩子们觉得高潮迭起。 “啊?是不是烫坏了?” “烟灰吹眼睛里,会烫坏的吧?” “是不是打起来了?” 盼盼几个叽叽喳喳地问,这故事不就讲开了么? 住招待所也有事情讲呀,那个服务员一开始爱答不理的,眼皮跟挂了锁 一样沉, 等陆大哥问她“同志你用的什么头油, 头发又黑又亮,我也想给我们家女人买一瓶回去擦擦”,那服务员立刻就喜笑颜开了。 不但给陆大哥介绍头油,还介绍雪花膏呢,房间都给安排更干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