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见方的神霄密室,此时就象是一个巨大房屋的玄关。 已然敞开大门的神霄之地,正等待着宾客入内落座。 主家虽是不在,但应有的招待已经准备了许多年。 当然作为宾客,他们需要在玄关这里换好靴子、放好雨具,抖落仆仆风尘,保持为客的礼仪。 他们当中的某一个,或许也有可能,得到久远之前的认可,继承这间几乎失落在时光里的‘房屋’。 这个地方已经空空荡荡不知沉寂了多少年,向来堆积尘埃,不同于世。 如今虽然拂去尘埃,但生机复苏的过程,被恐怖的外力所打断…入目所见,仍不免有些凋残。 敞开的大门之后,是老树黄叶,林深隐隐。 六条蜿蜒的林荫小道,延伸向未知的远处。象是六个神秘的房间,在等待选择。 说是林荫小道,但并不美好。反是枯枝零落、败叶堆腐,有一种陈旧的气息终归这神霄之地本身,被时光腐蚀得太冷寂。 但神霄密室这里的热闹,还是超出了太多宾客的预计。 在神霄秘藏之外守着多少天妖、有多少恐怖存在,此时的他们并不知晓,只能从自己的准备和竞争者的身份上有大概的判断。 而即便封闭了内外,只是在此间…这时候的局势也足够复杂。熊三思、羽信,蛛兰若、蛛狰,羊愈、犬熙华。 灵感王鹿七郎,赤月王蛇沽余,黑莲寺鼠加蓝。太平鬼差猪大力,疾风杀剑柴阿四。 足足十一个妖怪。 他们出身于不同的势力,有着各自的筹谋,彼此之间还各有恩怨。 天息荒原、紫芜丘陵、神香花海三方势力间的恩怨纠缠,古难山和黑莲寺的佛统之争,乃至于摩云城内部几大家族的暗涌,鹿七郎对蛇沽余的追杀,再加上乱入的太平道,神秘莫测的柴阿四乱成了一锅粥! 可以说这千头万绪的线,若是能被谁理顺,天下也大可去得。 但即便局势已经如此复杂了,在神霄真密以虚幻的方式彻底击穿地下、隐入未知的时候,在彻底封闭内外的前一息,竟还硬生生又挤进来一个妖怪! 直把房间里各怀心思的妖怪惊了一跳。 实在是先前某位恐怖存在强行冲击神霄之地的情景太过惊悚,彼时神霄之地都已经开始自毁了,立身之规则摇摇欲坠,他们差点全都陪葬! 待看清来者是猿梦极,才或多或少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叫那位丝毫不顾及他们性命的恐怖存在挤进来,他们都不必再争什么,跪下来求饶便行。 犬熙华更是与蛛狰对视一眼,在敌意未消的剑拔弩张之余,难得的达成了一致。 虽然不晓得这猿家的蠢货是怎么进来的,但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作为这场盛宴的最后一个参与者,成为全场目光焦点的猿梦极,心中其实也是惊涛拍岸,久久无法平复。 干!干!干!咱真的是猿仙廷的血亲? 虽然没有听说这位大妖有子嗣…但难道我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孙子?要不然他老人家怎的这般照顾我? 爷爷啊,有您在,这秘地我不来也罢,什么羽祯秘藏、羽族传承,有甚好在意?您传我两手不就得了?我何必还来跟他们这些乡下仔争抢,辛苦一场呢? 族长真是太低调了,这么大的靠山,还一直不让对外说,一直遮遮掩掩!竟是怎么想的?半点天妖大祖的霸气都没有传承到还得是我这等后生! 猿梦极腰杆子挺得愈发直了。立在此间,站若青松。虽是最晚到来的一个,但绝对不是没来得及、没有门路,而是所有故事里最后一个出场的主角,是接受众妖朝拜的绝对王者。 他的目光巡过四周,在这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由得又想起了飞云楼的那一宴。 你们密谋、针对、排挤、说些老子听不懂的暗语…又如何? 咱还是来了! 对于猿梦极成为神霄之地最后一个参与者,羽信心中惊疑不定脸上仍然努力灿烂:“猿兄,你也来了?我刚还在说呢今日盛会空前、重宝当面,咱们摩云城的年轻俊彦,可是就差你了!” 猿梦极心中已经酝酿了许久的词句,本能地便哈哈一笑:“你也知道是大祖猿仙廷亲自送我进来的?” 说完才发现是羽信在搭话,便又冷哼一声:“你这卑鄙小妖,不要与我说话!” 蛛狰、犬熙华那些个阴险的也就罢了,喜怒很难不形于色的猿梦极,态度竟也如此不友好,令羽信越发费解。 但猿仙廷这三个字,实在是震耳欲聋。 强压下心中不快,小羽祯继续陪笑试探:“猿兄这是怎么了?咱们以往可不这样见外。我还请你狎过妓呢!不知兄弟哪里得罪了你,可否说个缘由,也好叫我负荆请罪?” “胡说什么?谁与你狎过妓!”猿梦极偷瞥了蛛兰若一眼,气得跳脚大骂:“好你个卑鄙无耻的贼厮鸟,背地里骂我,当面还敢抹黑我!” 羽信俊脸通红,表现得十分愤慨:“猿梦极,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羽信行得正坐得直,有话都是当面讲,何曾背地里骂过你!” 这话一出,神霄密室里,众妖都笑了。只是那笑声或讥或嘲或冷,各不相同。 笑得羽信心里乱打鼓,但不知哪里不对劲。我这演得没有问题啊?细节明明很到位,情绪也饱满的! 唯独猿梦极当面怒骂:“你方才与熊三思在密室里骂我什么来着?古难山的知闻钟可是唤醒了全城,每个都听到了!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经忘了?” 还是猿梦极实在,有意见就说意见。不像其他妖怪,一个个藏着掖着,闷在心里。但实在也有点太实在… 羽信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寄望于熊老哥能够完全挡住看他的视线。 他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