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怀虽然其貌不扬,但站在台上,与神策军统帅、洞真强者冼南魁谈笑风生。 拿到了最糟糕的签,却意态从容。 这份气度,倒是不输于人。 他的视线,先落在南面看台上。 这当然是“正确”的顺序。 因为很多人都会先往这边看。 坐在南面看台中央的,正是有楚国第一美人之称的夜阑儿。 她身披一件华丽无比的及地长裙。 凤鸣梧桐的刺绣栩栩如生。 灿金、墨绿、火红,三种颜色奇妙地交织在一起,构造成这件举世无双的珍品。 构成它的一切材质,都非凡俗之物,但编织在一起,单纯只具有美学的价值,而不具备任何法器的能力。 从诞生之初,就是为了给她在黄河之会上穿的。 因为黄河之会禁止法器的使用,当然也禁用法衣。楚国天工府的匠师,专门以特殊手法,压制它产生能力的可能性。 这样一件美得令人窒息的长裙,但凡姿色稍差一分,就要反被其遮去颜色。 但夜阑儿只是坐在那里,便叫人把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她的脸上。 这是巧夺天工的一张脸。 除此之外一切的美丽,都只是陪衬。 无法描述她的五官,只能称为完美,每一个细节都令人着迷,就连眉毛都是恰到好处。 她是一种浓烈璀璨的、极具侵略性的美,但她本人的气质,却又是婉约冷幽的。 这种致命的矛盾感,带来令人窒息的魅力。 没有哪个男人的目光,能够从她这里逃开。 女人也是。 君不见那黄舍利,从一开始就两眼放光,时不时地往夜阑儿那边看。 自夜阑儿落座一直到现在,一会儿一扭头,真是争分夺秒地在看。 倒是她旁边坐着的慕容龙且,一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 西南角的看台上,面笼轻纱的叶青雨,也都忍不住欣赏地看了夜阑儿几眼。然略略往东面看台瞧去,只见那齐国的姜青羊,也跟所有人一样,专注地盯着南面看台。 她瞧了一阵,忍不住笑了。 姜望的确是认真观察着南面看台,但目光聚焦的,却根本不是夜阑儿。而是坐在夜阑儿左前方的一个魁梧男子。 那是一个面有骄色、五官深刻的男子,坐在那里如山如岳。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的一双眼睛,生就重瞳异相。 那是姜某人有可能遇到的对手…… 楚国的内府境天骄,项北。 盛雪怀的目光在夜阑儿身上扫过,丝毫不因为双方巨大的容貌差距而有什么自卑之类的情绪。 他就是以审视对手的眼神,看了过去。 然后转西。 西面看台正中间坐着的,是秦国的几个天骄,还有领队的霸戎军统帅章谷。 盛雪怀的目光落在黄不东身上。 这是一个“面相老成”的天骄,明明是三十岁以内,二十多的年纪,偏偏长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坐在那里,半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 这大概是全场最没有斗志的天骄了,也非常地没有年轻的感觉。令人很想要查验一下,他是不是真的不到三十岁。 旁边的霸戎军统帅章谷,脸上端正温和,极具名将气度。暗暗用神魂之力,刺了黄不东一下。 黄不东一个激灵,直起腰来,脑袋左右晃动:“咋了!” 章谷微笑着道:“要不然你回去休息一下?” 黄不东起身就准备走,但好歹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又讪讪地坐下了。 还非常自然地抬手,跟看过来的盛雪怀打了个招呼。 盛雪怀笑着点点头,把目光移往下一位天骄。 荆国的慕容龙且,是一个面容冷酷的男子,浑身上下带着生人勿近的味道。 对于盛雪怀的审视目光,他是冷硬地撞了回去,就差直接开口说:“挑战我,我马上送你回去。” 盛雪怀没有回应这种挑衅,他的目光继续移动。 有“现世神使”之称的苍瞑,戴着一个大斗篷,把面容遮得很严实。他手持一本经卷,全程在那里打坐,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 盛国天骄盛雪怀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计昭南身上。 无双之风姿的计昭南,也一直是环形看台上的焦点之一。 面对盛雪怀挑选对手的眼神,计昭南既不轻蔑,也不重视,只淡淡地回看于他。 就如牧国天骄会在正赛中优先挑选盛国天骄来打压一样,从盛国的角度来考虑,盛雪怀要选择的对手应是苍瞑无疑。 他装模作样地审视,实在是不怎么有趣。 因而荆国慕容龙且的眼神才那样不留情面。 但盛雪怀的视线,就在计昭南身上停下。 “在场最强者,我以为是阁下。” 他对着计昭南拱手:“计兄,请指教。” 这话一出,黄不东和苍瞑,一个困到没反应,一个斗篷遮着看不到反应。慕容龙且剑眉微挑,显然是不肯同意的。 夜阑儿则是看向计昭南,观察他的反应。 计昭南笑了笑,长身而起,提着那杆如霜雪般的韶华枪,迈步走下看台。 他对盛雪怀笑道:“至少在眼光上,你当得起一声天骄!” 盛雪怀欠身一礼,风度翩翩:“计兄这声赞,盛某就愧受了。” 作为盛国第一天骄,在三十岁之前便成就神临的绝顶人物。 他有挑选对手的自由。 挑战苍瞑,逼出苍瞑更多的手段,让牧国拿不到更好的名次……这或许是更符合盛国利益的选择。 但他想挑战他所认为的最强者,也没有什么问题。 场边的冼南魁,忍不住多看了盛雪怀一眼。 作为道宗国的名将,对于盛雪怀这个道属国的第一天骄,坦白说他一向只闻其名,并不知其人到底如何。 毕竟他冼南魁的目光,要落也是落在梦无涯这种层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