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本想着今日去见从京都来的贵客。
这位贵客复姓钟离,上无下忧,乃是一位名满天下的大儒。曾任职大虞国学府的府君,也是《大虞文集》的主修者之一。
哪怕如今并非国学府的府君,其地位在大虞文坛也是极高的。
秦仲在京都待过一段时间,与钟离无忧倒也有一些交情,请他考究考究自己看上的女婿,倒也不难。
就在秦仲刚要出门时,便听到家丁紧急传来的消息:“大小姐见着了江寒!动手劈碎了一张石凳子!”
听到这个消息后,秦仲心中焦急如焚,暗道不好!
他自然知道秦穆清在想什么,无非是用自身的武力,把人吓走。
这种事秦穆清以前并非没有做过,先前秦穆清还是有许多追求者的,便都是她动武将人吓跑打跑的。
这逆女还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名声吗!整个云梦城谁敢娶她!
哪个才子不是听了秦穆清的名字就连连摇头的?
如今有个才华横溢的肯入赘宁国府,她竟然也要把人吓跑!
秦仲当即气得准备去教训这个逆女,然而就听到家丁的口述。
“江公子见了小姐一掌劈碎石凳子,不仅没有逃走,还当场便表白了心意,他说,愿与小姐结为连理,互为鸳鸯,此生永不分离。”
秦仲有点懵逼,“这小子……当真这么说?”
“的确如此!当时秋儿,英儿都在场,听得清清楚楚。”那家丁禀道。
秦仲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那小子,难道正好喜欢这样的?
“他人呢?”
“见过小姐后,便回那院子里了。”家丁道。
秦仲愣了半晌,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计划,先去见钟离大儒。”
他上了马车,前往云梦城的暗香书院。
钟离大儒素喜梅花,而暗香书院有十里梅花,所以选择了此地为下榻之处。
秦仲带着秦奋到了暗香书院,先由门房禀告进去,便被邀请入内。
秦仲步入厅内,只见厅中有两位中年男子坐在一起烹茶,一人穿着宽松的青衫,略显清瘦,另一人穿着白色儒衫,面容较为圆润。
秦仲认得穿青衫的是钟离无忧,当即微笑道:“多年未见,钟离大儒风采如昔!”
钟离无忧目光落在秦仲脸上,心中闪过一些疑惑,微笑道:“宁国公别来无恙?”
两人当年在京都有过一些交情,敕造宁国府离钟离府也不远。
不过秦仲无心权力之争,早早便被排斥出京都的权力中心之外,几乎便剩下了宁国公这个虚衔。
后来更是举家迁移到这千里之外的云梦城来,从此两人就断了联系。
所以说,两人虽有交情,但其实并不深。
按理说,即便自己来到云梦城,秦仲也不会这么快就来拜访自己,难道他得知了什么消息?
是了,宁国公如今虽然没有什么影响力,但秦仲的哥哥,成国公秦震,却是手握实权的。
或许他是从秦震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钟离无忧念及如此,便和秦仲斟茶互饮,寒暄了起来。
秦仲见表面话说得差不多了,才道:“秦某近日恰巧得到一首诗词,觉得甚是喜欢,今日钟离大儒在此,正好请钟离大儒品鉴品鉴。”
难道秦仲知道老夫喜爱诗词一道,想以诗词交好我?钟离无忧对于秦仲的来意百思不得其解,便道:“哦?什么诗词?”
秦仲忙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道:“这上面是一首词,乃云梦学子所作,请钟离大儒过目。”
这一首词,自然是那首《摸鱼儿》。
在钟离无忧接过纸张的时候,秦仲便看向了钟离无忧身旁的中年儒生,问道:“敢问先生是……”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说道:“我乃太学府府君顾清秋。”
秦仲不禁大吃一惊,他知道能与钟离无忧同行的人,必定身份不凡,却没料到面前之人竟又是一位大儒。
大虞有三大顶级学府,国子监,国学府,以及太学府。
大虞极尊儒道,太学府府君本就是身份极为尊贵的,见皇帝亦不用行礼。
而顾清秋名声虽不如钟离无忧响亮,却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大儒。
秦仲心中不禁猜测,这一个国学府的前府君,一个太学府现府君,联袂而至云梦城,到底有什么事?
便在这时,却听正在看着纸张的钟离无忧忽然出声道:“好词!好词!”
他陡然站起身来,握着纸张的手竟尔微微颤抖,神色激动,目光紧紧盯着纸上的文字,道:“此词,必能传世。”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禁一愣,纷纷看向钟离无忧的脸。
传世?
这词竟然能够传世?
传世的难度与名留青史差不多,一个人要做到偌大的功绩,才能在史书上留名?
而一首诗词要作得多好,才能够达到传世的级别?
钟离无忧竟然说这首词能传世?
但作为钟离无忧的好友,顾清秋却是知道他不会作无妄之言。
“书写大雁的诗词并不少,然而却无一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