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 宋安宁意外的没有等来贺大娘子被暴打一顿的消息,反倒是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看着跪在廊檐下的冬来,她微微眯起眼睛。 “你说什么?看到贺大娘子与一朝廷钦犯见面?” “是。”冬来有些忐忑,低声道:“小的见她与那位钦犯进了一座院子,看上去像是旧相识,小的不敢上前惊扰,生怕打草惊蛇,便擅作主张违背了您的吩咐,先回来禀报您,请少夫人责罚。” 宋安宁道:“你做得很好,我该奖赏你才是,又怎会责罚?” 说着,让冬青拿了一袋子银钱出来。 “今天你辛苦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先不要对外人说起,就当你从未出去过。” 冬青诧异的看向宋安宁。 “少夫人,您不……” 宋安宁笑了笑,“与朝廷钦犯接触是大罪,我还是蒋家妇,又怎会学她们那般沉不住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冬来反应过来,连忙道:“是,小的明白了。” 等冬来出去以后,宋安宁转身回屋。 她吩咐冬青和茯苓将门关上,这才坐下来喝了口茶,顺了顺气。 茯苓忧心的道:“这贺大娘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和朝廷的钦犯接触?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死罪啊。” 冬青也道:“是啊,而且她是从大夫人的院子里出去以后,才去见那个钦犯的,是不是说明大夫人也与那人有关系?若是这样的话……” 宋安宁目光发沉。 她的确没有想到,贺大娘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或者说,发生了但她不知道,所以她也不确定真相是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窝藏朝廷钦犯都是重罪,被发现是要诛九族的,连同亲戚一起都会被连坐,宋安宁虽是蒋家妇,若秦家真的出事,她也很难不被波及。 想到这里,宋安宁对冬青道:“你去问问冬来,那座宅院在哪里,有机会咱们私下去会会那位钦犯,另外茯苓,你派人去绣衣司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朝廷还有什么钦犯是在冀州没有被捉拿到的,打听到以后,立马回来禀报我。” “是。” 大渊朝有律令,所有钦犯都会被画像在各州府张贴,见都报官有奖赏。 冬来既然都能认出来那宅院里的钦犯,想必是已经被发榜张贴过了。 宋安宁思忖了一下,觉得和离的事儿不能拖了,这蒋家和秦家就是作死,也别拉着她一起。 于是,等冬青和茯苓都出去以后,宋安宁从箱子里掏出纸笔,先是写了一张和离书,然后难得的去了书房找蒋华。 自从蒋华被赶出沧澜院,他也很“大度”的没有跟宋安宁计较,而是搬去了前院的书房居住。 秦氏自然是不满的,但在蒋华的劝说下,到底也没能说什么。 看到宋安宁过来,蒋华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说着,侧身让她进屋。 宋安宁却没有进去。 就站在书房外的走廊上,冷冷的说:“三天时间就快到了,你们到底想好没有?要不要出钱和离?” 蒋华一滞。 皱眉不满的说:“宁宁,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十年情份,难道如今就只剩下谈钱?” 宋安宁冷笑,“十年情份换来一场欺骗,我能站在这儿跟你谈钱,就已经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了,若无银钱,你以为就凭你蒋华,还值得我多看一眼?” “你。” 蒋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印象中那么温婉贤淑的女子,会变成如今这样。 张口闭口都是钱,满身的铜臭味! 简直就跟她那商户出身的爹娘一样! 此时,蒋华不由后悔。 自己当年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子! 果然,从商的就是从商的,永远上不得台面。 蒋华冷声道:“你放心吧,钱我会给你的,绝不会让你吃亏。” 宋安宁问:“还要多久?” 蒋华一愣,有些不解。 宋安宁不耐烦的补充,“我说你筹齐银钱到底还要多久?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 蒋华气极,想起上次李英儿和自己说的话,道:“短则三五日,多则半月,银钱一定给你。” “好,一言为定。”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份和离书,道:“为免你后悔,你先把这个签了吧,签完以后先放在我这儿,等我什么时候拿到了钱,什么时候再在这上面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