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 裴清宴道:“大夫人说你要去庄子上,不放心,怕你遇到什么危险,所以特意命我过来与你同行,顺便监督你。” 宋安宁一愣。 派裴恒和她随行。 这怎么可能? 她还记得,那天秦氏初次见到裴恒时那警惕的眼神。 仿佛就担心她跟裴恒有一腿,坏了蒋家的名声似的。 为此她还特意将裴恒要去了她的院子里。 现在,她却突然将人放出来,还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宋安宁皱起眉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却也不知道秦氏这是打算做什么。 裴清宴瞄了她一眼,像是感知到她心中所想,笑道:“你也不用多想,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总不会让你出事的。” 宋安宁小脸一垮。 啐了他一口。 “谁要让你保护!” 说完,就没好气的进马车里了。 冬青和茯苓随侍左右,裴清宴驾着马车,身后还跟了几个打下手的小厮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乡下农庄的方向驶去。 此时,蒋府后院。 庵堂里,老太太闭着眼,一只手捻着佛珠,一只手轻轻的敲着木鱼。 头顶上方是佛祖金像,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她低声念着佛经,像是在为人超渡,更像是在寻求内心的一方安宁。 秦氏和林秦蓉以及邱白薇都随侍在旁边。 虽说老太太表面上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这个家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一些内宅大事,都需要老太太做主。 三个儿媳平日不会来打扰她,但每日的晨昏定省却是少不了的。 过了许久。 老太太的念经总算告了一段落,秦氏上前将她扶起,走到旁边暖间的软榻上坐了,三个儿媳依次坐在下首,老太太方才问秦氏:“大郎的伤势如何了?” 秦氏笑道:“休养了一天,好多了,现在正让邹氏那贱人伺候着呢。” 老太太微微垂眸。 秦氏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又说了不好听的话,顿时面色尴尬。 但她又不肯向邹姨娘低头,只能转移话题。 “呃,宋安宁那丫头,早上出发了,按照您的吩咐,我让那姓裴的小厮跟过去了。” 老太太方才点头,看向三房的邱白薇。 “老三媳妇儿说,那男人和宋安宁之间不干净,你可确定?” 邱白薇冷笑,“虽说没有捉奸在床,可也八九不离十了,他俩之间肯定有什么,好几次我都看到那丫头鬼鬼祟祟的和那男人私会呢,虽说我大渊朝男女大防不如前朝那般严苛,但一个内宅妇人,却也是不好随便见外男的,她如此不懂礼法,偏生那小生长得又俊,要说他们之间没点什么,鬼都不信。” 老太太点点头。 “既然如此,倒也不算我们冤枉了她,等此事一成,华儿自然能顺理成章的休了她,对京中那边也有个交待,毕竟是她不守妇德勾引男人在先,也不算我们华儿薄情寡义。” 秦氏附和的笑,“是啊,等这件事一出,宋家那边也没了脸面,以后别说是宋安宁,就是他宋家全族的儿女,都说不到婚事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 一群人阴险的算计着,与此同时,秦家那边的大娘子也在码头接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 秦大娘子笑道:“贵客所托之事,我已经帮你联络到了,你可以定个时间,我把她叫出来当面与你商谈可以,或者我直接代她与你商谈也可以,权看客人方便。”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身风霜的样子,更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士。 他沉声道:“这次我所需要的量很大,你确定她都能拿到?” 秦大娘子的脸上闪过一抹嘚瑟。 “当然,我这位小姑子在别的地方不敢说,但在冀州这块地界上,却是很有能耐的,区区几张铁引,于她来说不过是小事,前面那么多次,不也都是从她手上拿的吗?贵客为何现在倒不信人了?可是之前的铁引有什么问题?” 男人摇了摇头,“铁引没问题,只是……” 他想起最近绣衣司的行动。 主君已经被捕入京了,离开前,告诫他们,起事之事不可耽误,他的儿子还逃亡在外,即便他死了,他的儿子也可以接替他的事业,继续造反,为百生苍生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