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对老夫人微微福身。 “祖母,孙媳也先回去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满脸的不耐烦。 宋安宁离开。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蒋荣升、邹婉娘和老太太三个人。 老太太看了邹婉娘一眼,面色不太好看。 “你也先下去吧,平日里若没事,就好生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别老出来挑拨是非,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 邹婉娘弱弱的应了一声,“是。” 随后也被丫鬟搀扶下去了。 屋子里。 等人全部走后,老太太命人去把门关上,然后才叹了口气。 “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蒋荣升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老太太无语的道:“当着我的面,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总不能把你那两个媳妇再叫回来,你也真是的,夫妻之间的事就该拿到房里去说,现在搞成这样,我还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让邹姨娘进府了。” 蒋荣升沉默了半响,才道:“母亲,难道连您也以为,外面的谣言是婉娘传出去的?” 老太太冷笑。 拿一双眼睛冷漠的乜斜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男人都那样,华儿的事,你告诉邹姨娘了吧?” 蒋荣升语塞。 片刻,到底还是点点头。 不过他又紧跟着解释。 “但婉娘绝不可能背叛我,她也没有害我的动机啊。” 老太太冷笑道:“怎么没有?那秦氏不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吗?步步为营,觊觎这府上主母的位置,现在岂不正如了她的意?你和秦氏吵得越凶,她就越高兴。” 说到这里,老夫人又不由叹了口气。 “照我说也是,你啊,活了半辈子,当了几十年的官都当糊涂了,那邹婉娘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别说她配不配当我蒋家的主母,若她的身份被人发现,你不被她连累就不错了,还妄想当正室夫人?” “秦氏虽说脾气暴躁泼辣了点,可家世好啊,你可别忘了,她爹当年最高的时候位及太师,也就现在破落了,可再落魄,也不比咱们蒋家差。” “一个家族的人,自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别的不看,哪怕看在华儿的面子上,也该礼让她三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和她针锋相对,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蒋荣升被说得呐呐不敢言。 他其实也知道,这件事秦氏多多少少有被冤枉,可他就是忍不住。 成亲二十来年了,但凡有什么错,秦氏哪次不是往他头上扣帽子?又有哪一次,真正让他舒心如意过? 他就是憋屈。 别的男人回家都是妻子温柔体贴,逆来顺受,到他这儿了,家里这个不像妻子,倒像是母老虎。 还是婉娘温柔可人,讨人喜欢。 想到邹婉娘,蒋荣升的心里又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老太太是多精明的人? 风风雨雨过了大半生,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儿子在想什么。 可这是人性里的弱点,她也无法强求,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额头,道:“你啊你,早晚要被那个狐媚子害死。” “秦氏性格骄纵,让她吃吃苦头,压压她的气焰也是好的,否则将来等我不在了,这偌大的蒋府,恐怕还真要成为她秦氏的天下。” “你是当官作宰的人,按理说这些道理和手段,不应该由我来教你,可你父亲去得早,除了我,也没有旁的人教你了。” “这家中后院,正如同朝堂一样,谁一家独大都不行,要的就是一个平衡,那邹婉娘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看在她为你生下一个儿子的份儿上,我是断然不会同意她入府的。” “可现在她既然进来了,你就得做好平衡,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觉得自己可以拿捏你,秦氏骄纵,你利用邹婉娘压压她的气焰就可以了,但也绝不能把那姓邹的捧成一家主母,这是规矩,更是为了防止秦家鱼死网破,把咱们蒋府的秘密全部给捅出去。” “结亲结了二十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到老了来变成仇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蒋荣升自是明白。 他连连点头,“都是儿子不孝,让母亲费心了。” 老太太摆摆手,让他不用再多说,随后又交待了几句,才让他下去。 东院厢房。 邹婉娘坐在床上,正在整理蒋荣升的衣物。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