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办公室密谋时,皮六又接到一份电报,即刻将县里库存的茶叶棉布等物资运往百马县。
皮六将电报递给裴二,裴二看罢不语,皮六问:“你怎么看?”
裴二说:“咱们能不能不去?”
皮六满面愁容:“废话,咱们县里的大宗物资只剩下这些,你不是不知道,上次一个电报,把县里库存的粮食搬空了,谁敢放个屁,驻军的子弹不是吃素的,战时违抗命令就地正法,上面已经在做最坏准备。我不是不可以走,但是,我放不下全城的百姓,现在走人,只能落一身骂名,自己给自己找事。老百姓该说,连日本人的影子都没见,县长跑了,不如你去一趟,速去速回?”
裴二聪明:“您的意思,这是个圈套,让我应付应付。”
“多虑,多虑,纯属公务。”
“不会吧?”裴二装糊涂。
皮六点拨道:“根子在路学文身上,那有这么巧的事,前后两封电报,一封给他,一封给我。”
裴二狠狠的说:“我一枪蹦死他全家。”
皮六却和颜悦色道:“莽撞,莽撞,用用脑子。”
裴二马上换一付面孔:“他不仁,别怪我不义,这样,我派人通知下去,准备车马人手搬运物资,然后找路学文。”
皮六鼓励道:“找他如何呢?”
裴二胸有成竹:“如果他是日本特务,一切有商量,抗战最大,再大的事也比不过抓日本特务,路学文策划刺杀县长破坏抗日,戏台上的那一枪打的真及时,嘿嘿嘿。”
“好。”皮六从柜子取出一沓纸币。
裴二奸笑道:“死一个少一个。”
皮六说:“越快越好,电报的事可以暂缓,你去办吧,哎呦,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身上没劲,得抽几口。”
裴二一走,皮六马上移步书房见蔡兴祖。
“情况不妙,上面查我,让我去百马县。”
蔡兴祖说:“正好,去百马走三齐镇,瞌睡来枕头,天助我也。”
皮六说:“瞌睡个屁,调虎离山鸿门宴,这个当口,我根本不敢出城,出去就是送死,刚才在台子上挨了一枪,幸亏我躲的快。”
蔡兴祖说:“能躲枪子,厉害,话说回来,今天不走,明天不走,啥时候走,难不成真的与县城共存亡?”
皮六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日子长着呢,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看你急头赖脸的熊样,是不是三齐镇那边有事?”
蔡兴祖说:“啥都瞒不住师兄,镇子去了生人。”
皮六一惊:“没查出啥路数?”
“没法查,让我儿子打发了。”蔡兴祖见过老臭虫了解发生的变故,“我这个儿子比我狠。”
皮六喃喃道:“这么多年,咋能走风?”
蔡兴祖说:“不走风才怪,我估计与局势有关。”
皮六的脸色非常难看:“我说,你最好先留下,遇事有个商量。”
蔡兴祖说:“还商量,小日本说到就到。”
皮六说:“高岭有川军把守,省城固若金汤,别自乱阵脚,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老三咋样?”
蔡兴祖没好气的说:“成仙啦。”
宋青吃完面直奔城东,路口拐弯时差点与一人撞上,宋青急忙闪身,两人肩膀挨肩膀,对面的人打个趔趄,扭身一把揪住宋青。
“小子,没长眼?”
宋青见此人一脸麻子凶相毕露,连忙道歉:“走的急没看路,兄弟,对不住。”
麻子说:“跟谁兄弟,乡巴佬,去土地庙找谁?”
宋青说:“不找谁,找地方歇脚。”
“这么大的县城没你歇脚的地方?”麻子满脸狐疑,“你说,是不是去土地庙?”
宋青说:“兄弟,这里清静,走到这儿歇歇脚,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拐弯谁都看不见谁,再说你走的比我快。”
麻子问道:“哪儿来的?”
宋青反问:“你是警察,查我?”
“有眼光,我就是警察。”麻子亮出证件。
宋青讨好道:“乡下人,不懂规矩。”
“不像不懂规矩的人嘛。”麻子上下打量。
“乡下人那有像不像的。”宋青加了小心。
麻子摆手:“行,进去吧。”
“进哪儿去,你在这儿我就换个地方。”宋青掉头朝回走。
麻子嚷嚷起来:“站住,让你走啦,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宋青脸色一沉:“你算老几,乡下人好欺负。”
麻子欺软怕硬,觉得搞不定需要帮手,朝后嚷:“老胡,过来帮忙,这有一个犟种。”
宋青不再理会拔腿就走。
“你敢,你敢,找人收拾你,站住!”麻子胆小,干咋呼没敢追。
城墙根下有座小小的土地庙,平日很少有人光顾,庙前一片荒草地,左边有棵大槐树,树下一圈石桌石凳,庙祝燕扶云正坐在石凳吃饭,一块咸菜,两个蒸馍,一碗茶水。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白掌柜。
县上传闻,白掌柜失踪了,据说白掌柜晚上出门后天亮未归,伙计四处寻找无果已向县警察局报案。
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