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过,明显是匆匆挖的,里面放了一些各式各样的材料。旁边的架子上,还放着个盆。
“双方使用的尺子根本不一样长,所以各执一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查理曼一气之下,两脚一蹬,背过气去。侍从见此,以为他是示意把自己的脚作为标准长度,就连忙宣布,大家都别用自己的尺了,今后都得用国王的脚长作为尺长。这个习俗,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延续了下来。”
“这明显是杜撰的吧。”狄奥多拉指出:“且不说这种事情就是日常,轮不到他处理,查理曼这种枭雄,怎么可能说晕就晕……”
“我给小朱说,他也是这么想。感觉就和各地那些……呃,他太爷爷各种饿晕的段子差不多吧。”郭康挠挠头:“不过,确实是有这个习俗就是了。”
“我们这个尺,也有类似的段子。咱们的尺,也是中原那边沿用下来的,后来为了制作织机,还和元人对过尺子。闲聊的时候,我给他们说这个故事,元人就说,中原那边其实也有类似的段子。”
“据说,马皇后的脚长,也是一尺,虽然和查理曼故事的逻辑不同,但也是正好对得上,就很有意思。他们管我们这边的工程尺,叫‘马氏尺’——不过这个也是别跟小朱说啊。”
“知道了,知道了。”脱欢忍不住笑道。
“这传说到底怎么来的?真有这么夸张?”狄奥多拉不解道。
“肯定是瞎编的。人的脚长和身高是有对应关系的,一般身高是脚长的七倍,所以,个人高大的人,穿的鞋也肯定大。”郭康解释道:
“西晋的时候,武库里有三件最稀有的宝物:汉高祖斩杀白蛇的剑,孔子的木屐,王莽的头。其中,孔子的木屐,据说是他当年周游到蔡国的时候,有小偷去旅舍偷东西,给顺出来的,自此在外流传下来。晋人说,孔子异于常人,他的鞋也是如此,因为这木屐长度有一尺四寸,一看就不是凡人的物件。可见孔子本人,应该也是极为高大壮硕的。”
“现在的尺,比汉晋的尺还长。脚真有一尺长的话,个头估计和孔子也差不多了。这也太惊人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狄奥多拉理解了。
“你关注这干什么,你自己也小不了吧。”脱欢嘀咕道。
“好了好了,看尺子看尺子。”郭康连忙打断话题,免得他俩又吵起来。
“我记得这边还有几个。”他看了看旁边,伸手探了探,果然拿出来个尺子:“这个就是制作好的、带刻度的器具了。”
“基本单位确定之后,后面的东西就不算太难了。用稳固的尺子和圆规,就能准确地把线段等分成两份,再各自等分成五份,这样就得到了一寸的长度。继续往下,也依然可以这么细分。这种方法,希腊人早就玩的很熟了。”
“更细的尺寸,还有这种。”他拿起个卡尺:“不过你应该用不着,如果哪天想玩,我再教你怎么用。”
“这又是什么新奇东西?”脱欢反应不过来了。
“不新奇。”郭康摇头说:“黄帝的时候,一个名叫垂的大臣,发明了规矩和准绳。可见,这个卡尺也是上古圣王的时候发明的,此事在《世本》中亦有记载。”
“后来,西汉末年,王莽窃取了先圣的创造,以自己的名义进行制造,却没能学到诀窍,把最关键的刻度部分遗漏掉了。所以后世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种完整的卡尺。”
“我们通过不断努力,托天父天兄的照顾,成功发掘出了这个设计里的精髓,领会了圣王的深意,把尺子复原了出来。目前看,确实很好用,不愧是上古三代的遗德啊。”
“怎么什么都能上古三代……”狄奥多拉也觉得不大对劲。
“伱别管它是不是上古三代,你就说它是不是好用吧。”郭康看起来很是老练,显然不止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这么方便精巧的东西,老祖宗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肯定早就有所涉及啊。”
“所以,有了好东西却不知道去用,反而找借口搪塞、排挤,就只能说明,现在的某些人,享受着老祖宗传下来的威望,却颟顸无能,不学无术,不能理解先贤的智慧,败坏了古人的名声。”
“各个行会里,这种尸位素餐的人还不少。我们去质疑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含糊其辞,既不敢主张自己比黄帝、孔子、亚里士多德等圣贤还聪明,又不敢说自己没有学到古人的知识。那反正他和老祖宗,得有一个是错的,就说谁错吧?”
“哦,那这确实挺好用……”狄奥多拉也不质疑了。
地窖里的东西不多,乌尔班介绍说,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比较稳定,不像上面工坊里,人来人往,还忽冷忽热的。看完了这尺子,他们就离开了地窖。
“我看,这个思路。确实有些前景。”脱欢评价道:“而且我在想,既然能钻枪,能不能钻炮啊?炮更大,对误差的容忍也更强吧。”
“当然可以。而且如果用铜铸炮,效果就更好了。”郭康点点头,转头问道:“乌尔班,我们的炮胚子呢?”
“也在库房里。今天人多,就先盖起来了。”乌尔班说。
郭康点点头,又带着大家回到那个大棚屋里,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