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舟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杯中的茶水都溢了出来。
他愣愣地地望着长欢,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
"男、男宠?在下堂堂七尺男儿,从、从来未曾想过,去、去给别人当男宠。"
长欢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他面前,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去给他当男宠。否则,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不过是求而不得感到遗憾罢了。你爱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你心目中以为的形象。可是,那个形象根本就不是他。”
沈兰舟嘴唇哆嗦着,面色有些呆愣。
长欢望着他难过的样子,语重心长道,
“沈大哥,一个人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会遇到对的人,自然也会遇到错的人。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才可能得到幸福。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或者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若是太过执着,则会陷入万劫不复。”
“你既已知道他是男人,又不可能去做他的男宠,何必还执迷不悟耿耿于怀呢?
你喜欢他,你心疼他,你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给他,可是,他却视你如尘埃如敝履,这种人薄情寡义冷血无情,不要说当爱人,就算当兄弟也勉强。”
沈兰舟胸脯急剧起伏着,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他爱的人是男人,这段时间他求而不得痛不欲生心情沮丧。
他甚至想过出家当和尚,了却这一世的尘缘。
可是,他的父母怎么办?
长欢真挚地望着他,继续说道,
“沈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复紫衣一个男人,却男扮女装委曲求全蛰伏在群芳阁那等复杂之地,默不作声大肆敛财,这背后会不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或者秘密?”
沈兰舟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他从来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长欢心情复杂,分析道,
“你别忘了,他是紫阳奴族,真实身份一定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也许,边城的奴族暴乱,南疆的南越联军,甚至前几日的傀儡人,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爷爷都年近八十,还能带兵打仗保家卫国,而你堂堂七尺男儿,却被情所困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你的所作所为又对得起谁?”
“你要是个男人,就去横刀立马保家卫国,龟缩在家里装病又有什么用?你的行为又能换来什么呢?能换来他对你的半分怜悯吗?恐怕对方对你除了厌恶和轻视,不会再有别的感觉。”
沈兰舟彻底呆住了,如同醍醐灌顶般,突然便大彻大悟。
当他亲眼看见对方是个男人时,一颗心破碎得不成样子……
他痛苦,他难受,他觉得生无可恋,甚至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长欢一番话,让他彻底醒悟过来。
原来,他只是爱错了人,求而不得感到遗憾和痛苦罢了。
如今大容国内忧外患,他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
否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沈兰舟在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清秀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对长欢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语气诚恳而真挚,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谢楚姑娘开导在下,令在下茅塞顿开,在下知道怎么做了,长欢,谢谢你。”
长欢来不及反应,沈兰舟便告辞离去。
来时弱不禁风歪歪倒倒,走时脊背笔直脸色坚毅。
纳兰琉璃和长欢站在一起,望着沈兰舟远去的身影,喃喃问道,
“欢欢,他终于想通了吗?万一他还是想不通怎么办?”
长欢耸了耸肩,摊着手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凉拌。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走出来,别人也没办法帮他。”
当日下午沈兰舟便去了皇宫,向皇帝奏请前往边城戍守边疆。
皇帝见他一介文弱书生,病了一个多月瘦得像纸片人,病入膏肓似的。哪里会同意,让他去边城戍守边疆?
他瞅了瞅在一旁沉着脸默不作声的东方玄夜,笑道,
"你说你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还在生病,且从未带兵打过仗,朕怎敢让你去边城戍守边疆?你还是留在长安城,治好病再说吧。"
沈兰舟整了整衣冠,正色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乃大容国热血男儿,臣愿弃文从武,为保卫我大容国河山抛头颅洒热血,支援我大容国西疆。"
皇帝为难地看了看东方玄夜,征求他的意见,
“夜儿,你意见如何?能让他去吗?”
东方玄夜一回来便听说了沈兰舟生病之事,对他颇有些怒其不争,
“他想去,就让他去吧。敬亭那边刚好缺少人手,让他跟着敬亭锻炼一下。”
皇帝最终同意让沈兰舟前往边城支援刘敬亭抵抗奴族暴乱。
当日傍晚,沈兰舟一身戎装,前来楚府向众人告别。
他终于从困惑中走出来,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
他连年都不在长安城过了,年前便赶往边城述职。BIqupai.
众人既为他感到高兴,又为他感到担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