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
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之后,谢白鹭才靠在一棵树旁,一边吃着干粮喝着水,一边百无聊赖地盯着凌凇。
以她自己的水平,这伤是好不了了,她要是现在离开,在路上遇到个力气大的凡人都危险,不如就等在这里好了。
凌凇刚才带她一起离开,就是不想让她死,他探过她体内情况,还说她要死了,他清楚她的糟糕身体情况,要是不想她就这么死了,他会帮她想办法的。
吃完了东西,谢白鹭就这么呆呆盯着凌凇,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他要是醒不过来,或许就没人能救她,她得给他陪葬了。
这可能是第一次,谢白鹭这样真诚地希望他先别死。
在谢白鹭感觉体内灵力涌动
,喉咙发紧忍不住想再吐一口血时,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个修士出现在谢白鹭视线中。
那人似乎是个散修,孤身一人,并未第一时间看到谢白鹭,目光警惕又带着惊喜地落在凌凇身上。
就在那人逐渐靠近凌凇时,谢白鹭没忍住那口血,吐了出来。
这动静惊得那散修瞬间拔出长剑,遥遥指向谢白鹭,但她只是懒懒地靠坐在树旁,慢条斯理地拿白布擦嘴。
等喝下一口凉水压下嘴里的血腥味,谢白鹭才在对方那警惕的目光中说道:“你看得到的吧,那个人穿着一身红衣。”
他不耐道:“你想说什么?”
谢白鹭点了点凌凇道:“这个人是凌凇诶,凌家那个,你怎么敢杀人夺宝的呀?”
散修被谢白鹭的话惊了一跳,忙往凌凇面上看,又忍不住问谢白鹭:“你怎么知道他是凌凇……那你又为何在这里?”
谢白鹭道:“我在守着他啊!他可是凌凇诶,我帮他护法,他醒来之后总要给我点好处的吧?”
散修觉得谢白鹭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但他想到什么又竖起眉头道:“他昏过去了,你杀了他不是能得到更多宝贝?他杀过那么多元婴,肯定有数不清的宝贝。”
谢白鹭道:“那万一我去杀他的时候他突然醒过来了呢?明明能安稳赚到我该得的报酬,我为何非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啊?不过我不会拦你哦,你可以试试,我也正想知道他是真昏还是假昏。”
谢白鹭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双腿绷紧,做好了随时可能逃走的准备。
今天在邪修问起当时在凌凇昏迷时她为何不杀凌凇时,凌凇的表现似乎并不记得她其实已经要动手的事,按照那些虚构故事的套路,她所看到的那双红眼睛只怕大有隐情,出现红眼睛的时候他会乱杀也说不好的。
所以,她其实并不希望那散修去试探凌凇,不管凌凇是什么反应,对她都不利,但她这会儿连个凡人都打不过,只能如此虚张声势了。
散修脚步顿住,面上满是纠结之色。面前吊着的收益是很丰厚,可一旦赌输了就是死,他很难下定决心。
最后他扫了谢白鹭两眼,决定学她,赚能稳妥赚到的报酬。
他就坐到了谢白鹭对面的位置,一会儿看谢白鹭,一会儿看凌凇。
没过一会儿,又有两个散修经过,他们也是先注意到了凌凇,要靠近时,先前的散修拦住了对方,告诉他们,那是凌凇,然后在一系列似曾相识的对话后,那两个散修也坐在了不远处。
因为很弱所以始终没说话不想吸引任何注意力的谢白鹭:“……”
不是,朋友们,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们真信啊?而且,你们就不怕凌凇醒来之后把你们都杀了吗?
但偏偏谢白鹭这会儿虚得很,连吐血都只能悄悄吐,只好当不知道了。
凌凇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
他揉着脑袋坐起,大长腿随意屈起,但在下一刻动作一顿,蓦地抬头
。
周围不包括谢白鹭,总共有五个陌生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凌凇:“……?”
他转头看向谢白鹭。
她垂着头靠在树上,呼吸已是弱不可闻。
他蹙眉,起身走到谢白鹭跟前,按住她的手腕探入灵力,果真是乱糟糟的一片,离死不远了。
她身侧白布上浸满了鲜血。
凌凇用手指撬开谢白鹭的嘴巴,给她塞入颗丹药,以自身灵力帮她祛除掉一部分阴邪灵力,让她能稍微喘口气。
做完这些,凌凇面色比刚才更苍白。他自己也是重伤之身,也就是谢白鹭修为低微,所需灵力少,他才能勉强替她续个命。
谢白鹭睫毛微颤着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凌凇尚未梳洗过的惨白的脸。
她脑子空白了数息,才勉强想起来自己的情况,她刚才昏过去之前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呢。
谢白鹭知道多半是凌凇给自己续的命,而且她还想让他给她治好呢,因此态度很好,笑得甜美:“多谢凌公子。”
凌凇看她半晌,指了指身后:“这些人怎么回事?”
那五个修士在凌凇醒后就都站起来了,只不过他们可不敢打扰凌凇,因而一直保持沉默。
谢白鹭也保持了沉默。
她该怎么说呢?告诉凌凇,这些人像盯犯人一样盯着昏睡的他盯了很久?
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