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楼仰头,一片雪花落在她脸上,她眉头皱了皱,早知道会下雪她就不出门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腹诽:要是她末世的身体,别说下雪了,就是下刀子她都不带怕的。
雪越下越大,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沈小楼后悔了,她刚才应该回去的。她直起腰站了一瞬,然后径直朝着隔壁庄子走去。
“开门,有人在吗?”沈小楼用力拍打院门。
喊了好几声里头才传来回应的声音,“谁呀?来了。”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开了,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出现在沈小楼眼前,“你是?”他打量着沈小楼,眼底满是狐疑。
沈小楼理直气壮,“我是隔壁庄子的,你们庄子不是要卖吗?我过来看看。”她本是打算悄悄探探情况的,这不是下大雪了吗?索性便找个地方避雪了。
“你是沈姑娘?”这人试探着问。
“对,是我。”沈小楼大方地承认了,心道这人果然知道她,十有八九就是杨庄头说的那个管事,“章管事?”
“对,对,就是我。”这人眼底的狐疑是没了,但表情却变得十分古怪。
沈小楼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觉得她一个姑娘家独自登门来谈生意,太过惊世骇俗了。她装作不懂,“章管事不请我进去吗?还是说庄子已经出手了?”
“没,没,没,沈姑娘快请进!瞧我这个人,没想到沈姑娘会亲自登门,一时太意外,怠慢了,怠慢了!”章管事很快回过神来,陪着笑,胖胖的脸显得更加忠厚老实了。
沈小楼跟着他进了院子,眼风一扫,整个院子的布局尽收眼底。
院子很大,但比她那边的简陋多了,就光秃秃的三间正房。院子东边倒是有两棵树,一棵粗些,一棵细些,看着像是果树,也是光秃秃的,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果树。
“庄子上简陋,连杯茶水都没有,还请沈姑娘见谅。”一坐下,章管事就歉意地解释自己平时都在城里帮主子打理其他的产业,并不常到庄子上来,也就最近来的勤些,“今儿也是巧了,要不是因为这场大雪,我已经回城里了。”
“无妨。”沈小楼笑笑,就算有茶水她也不会喝,没有更好。
她打量着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两个板凳,屋里连火盆都没有,果然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沈姑娘有意要买庄子?”章管事根本没把沈小楼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是有此意。”沈小楼矜持地点头。
“不瞒姑娘说,这桩买卖真的很划算,一百五十亩地,才五百两银子,上哪找这么低的价去?也就我们主子急着用银子,换在平常时候,哪舍得卖?又不是落魄了,我们主子前程好着呢,只有置地的份儿,哪有往外卖的?这不是一时手头周转不开吗?”
说起这事章管事仍是一脸肉疼,随后又推心置腹地道:“咱们两家紧挨着,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们要卖地自然要先紧着邻居,我们要是越过邻居卖给其他人了,别说沈姑娘你心里会不舒服,这不是让人戳咱脊梁骨吗?事不是那样办的,大家都是讲究人,也都知根知底,沈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章管事说的对。”沈小楼连连点头,神情无比信服。
其实她也就嘴上附和,心里一个字都不相信。哈,别说一个字了,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章管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心里十分庆幸自己今天在庄子上,要不然就见不到这位沈姑娘了,杨庄头那个精明的,哪有小姑娘好忽悠?
小姑娘懂什么?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感谢这场及时雪!
“沈姑娘看上咱家庄子,真是太有眼光了……”章管事接着说话,就见沈小楼猛地坐直身子,“什么声音?”她侧着耳朵仔细听。
章管事眼神闪了一下,随口道:“哪有什么声音?沈姑娘听错了吧!”
沈小楼却坚持道:“不对,绝对有声音,就在这个屋子,我耳朵很灵的,我真的听到了。”
“哦,大概是老鼠吧。”章管事状似随意地说道,“沈姑娘,咱们还是来说庄子吧。”
沈小楼恍然,“哦,原来是老鼠呀,我说怎么有响动。这些老鼠太讨厌了,不仅祸害粮食,半夜还吵得人睡不着。咦,章管事说到哪了?接着说,接着说。”
“谁说不是呢?乡下地方,别的都好,就是老鼠太多了。”章管事笑了笑,继续之前的话题,“咱们庄子都是好田,肥沃着呢,两个庄子连在一起也好耕种,所以我才说沈姑娘有眼光。”
沈小楼十分赞同,“可不就是吗?平时想要买地都遇不到这么合适的,你们庄子的地我是看中了,价钱也合适,就是……”她面带犹豫,“贵庄主子呢?这么大的事,不见见主家我不大放心哇!章管事能做的了主吗?”
“能,这怎么不能?主子已经把这事交给我全权处理了。”章管事大包大揽,很善解人意地道:“沈姑娘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这不是我家公子实在忙碌吗?前几天就匆匆带人去南边采买东西了,要不……”
“不对!”沈小楼噌的一下站起来,三两步就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