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和牛勇趴在平时放食物山壁的对面, 这里是能够观察到四耳羊群进食的最远距离也是最佳视角。
自从羊群进入羊圈中之后,祁白每天都会向山谷内投放食物, 而且他特意将每一次投放的位置都做了区分, 因此此时他只需要找到这些食物投放的次序即可。
祁白从脖子上挂着的兽皮袋中,取出了几块小石板,找出了其中一个, 对着山壁下的食物堆开始计算。
牛勇看着祁白石板上的奇怪符号,不解地问道:“豹白, 你这个石板上画着的是什么?”
祁白的眼睛没有离开羊群, 嘴中解释道:“我每天投放食物的位置都是不同的,每次食物的处理方式也不同。”
“就比如那一堆,”祁白指着他第一次放下去的野草说道, “那一堆野草只是在雪地上晾晒了一天, 羊群们没有吃, 但是对它们也没有很大的敌意。”
祁白又指着第二堆草:“这一堆是我专门用来做对比的,只晾晒了半天,这些草放下去之后, 羊群中就有了明显的躁动,并且它们还会用雪将草盖住。”
这一点祁白是没有想到的,毕竟祁白以为对于它们不喜欢的食物,直接远离就行了, 没想到那头羊脾气很是暴躁,用羊角狠狠地顶着地上的野草,将野草都顶烂了,雪花飞溅最终将这些食物彻底盖住了它才罢休。
好在这些羊暂时还没有出现狼泽说的想要寻死的迹象,但是自打那之后祁白就彻底相信了这些羊可以闻到他不知道的气味。
这样想着祁白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还记得羊群刚被驱赶进山谷那天, 它们是什么时间进入的窝棚吗?”
现在羊圈这里的看守工作,是由牛勇和一名叫刺以的角兽人幼崽负责的,如果祁白没有记错的话,羊群进入羊圈时的那一晚,在这里看守的人正是牛勇。
牛勇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半天,说道:“那天好像下了挺大的雪,到后半夜的时候,羊群似乎顶不住风雪,就进入了窝棚之中。”
祁白点头,看来狼泽所说兽人的气味至少需要一天才能散去的话是对的,牛勇说的差不多正是他们前一天修建好窝棚的时间。
那之后,祁白就没有再试图缩短晾晒食物的时间,反而是开始控制其他的变量。
比如将食物放上两天,再或者用少量的草木灰吸味道,再或者如昨天放下去的这批食物。
这些食物是用挤入了臭草汁水的清水洗净,晾晒了一天之后得到的。
祁白之所以会想到用臭草汁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毕竟不论祁白将食物晾晒多少天,那只头羊的反应都是十分的平淡,既不会发疯似的将野草埋起来,也不会允许羊群中的其他羊进食。
祁白还是在幼崽们拿臭草恶作剧的时候,想到了这个方法,以毒攻毒,他就不信兽人们的气味会比臭草还难闻,没想到这样的突发奇想竟然真的发挥了作用。
只是这些四耳羊可真是够挑剔的,毕竟这样处理一次,可真是要费上不少工夫,祁白觉得这些羊真的是过得比兽人们还精致。
黑山部落的羊圈修建得很大,如今一部分羊正在雪地上用鼻子拱雪,试图寻找雪中埋藏着的食物,另一部分体型更小的羊,则紧紧地蜷缩在窝棚之中。
祁白看着正在外侧看守,将羊群中的其他羊挡在外面,只允许怀崽母羊上前进食的头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由于这些食物都是用来做实验的,所以祁白每一种都并不会投放太多,看着四只母羊将第七号实验草料全部吃完,祁白将石板“啪”的一声合在一起。
过得精致就精致吧,只要能让它们把食物吃进肚子里就行,等他完全拿捏住这些羊之后,一定要让它们学会自己出门吃草,自己按点回家。
牛勇此刻也十分的高兴:“真的全部吃完了!”
那岂不是祁白说的将这些羊养起来的话就可以成真了!
祁白笑着说道:“看起来可以了,你先在这里继续看着,如果它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就马上回部落通知我。”
“好!”牛勇响亮的回答着,他现在对这些羊群可比对部落中的幼崽还熟悉呢。
祁白回道部落中,就直奔正在围墙旁边监工的羊罗。
经过了小半个月的建设,围墙已经修建了将近三分之一,因着这几天是没有下雪的晴朗天气,羊罗就加快了窑场烧砖的速度,如今部落中不仅仅早上可以出一批砖,下午的时候又可以出一批。
而砌墙的工作也从原本只有角兽人们起早干,变成了亚兽人们也都慢慢地学会了,在角兽人们外出狩猎和训练的时候,亚兽人们就可以顺手将烧出来的砖块砌好。
羊罗刚刚才在窑场帮着将砖块从陶窑中搬出来,此刻就守在了角兽人们的身旁,他虽然并不会自己上手砌墙,但是对于这套工作的流程却是最熟悉的,不论谁出了差错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祁白找到他的时候,羊罗正在低声地埋怨猴岩砌的砖块之间太宽了,猴岩在一旁笑呵呵地不反驳,听完他说的话,就将砖块拿下来,把羊罗指出地方的石灰砂浆刮一半下来,看到他不情不愿地点头说行了再将砖块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