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外五里处斜阳坡,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此坡下有一块近七八亩的平地,原本是附近居民的农田,此刻上面却扎起了连片的营帐。
营帐里号称是大隋国最为勇猛的五千精兵,此次伴随圣驾而来,旨在守护天子安危。
这支精兵原本由宇文成都统领,不过目下宇文成都身上有伤,杨广一道圣旨下来,由宇文拓的亲信韩腾执掌。
韩腾虽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浑身气血沸腾,旺盛无比,一双虎目神光闪闪,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
只是,此刻他有些心不在焉,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他听说当今圣上本对宇文拓有些猜疑,如今一道圣旨下去,要宇文拓呈上宇文家世代相传的黄金轩辕剑,可为何还将守护天子安危的禁军交由他统率。
他韩腾在宇文拓祖父那代便已跟随在侧,历经三代,曾亲眼看到北周的兴盛与覆灭,更是看着宇文拓长大,对宇文家忠心耿耿,相信杨广就是再昏聩,也不会不知道这点吧。
到底杨广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谁?”
忽然一道人影自他帅帐营门前掠过,眨眼间不见踪影。
韩腾年近花
甲,身手之快却不输少年,蓦然惊觉,身子一晃便欺到营门朝外望去。
一队巡逻的兵丁正从不远处走过,看见韩腾,齐向他行礼。
“你等刚刚可看到有外人从此经过?”
“回禀将军,末将等一直在此巡察,不曾见到有外人来此。”领头偏将恭敬的回答道。
这时,一阵冷风刮过,周围竟升腾起了袅袅雾气。
雾气来得甚是妖异,十数息的时间便将帅帐附近弥漫笼罩,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有人在施展道术。”
韩腾悚然一惊,朗声道:“何方高人在此,可有胆现身一见。”
他中气充沛,声音远远传送出去,霎时,整个军营都知道来了不速之客。
惊慌喊叫声传来,各个行营乱成一团。
这就是所谓的精兵?
韩腾嘴角浮起一丝不屑,比起宇文太师手下的铁骑,简直有若云泥之别。
“走水了,走水了……”
突然,一阵梆梆的敲锣声响起,很多人大喊大叫,带着恐慌。
“又是浓雾,又是走水,难道有敌人劫营?”
韩腾不淡定了,如今整个禁军营归他管辖,若是在他手上出了事,恐怕杨广那里绝对饶不了他。
他脑
中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那道旨意背后的目的,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何他刚上任,军营里就开始闹事。
他立即想到,恐怕针对他只是个幌子,对方肯定是为了引出他背后的宇文拓来。
“哼,老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韩腾自觉猜对了对方的意图,提起金背大砍刀,大步流星往失火处奔去。
远远的,他便看到好大的一片火海,熊熊腾燃,火光冲起数十丈高。
这里没有浓雾,就算有也被大火驱散了。
起火处是平时用来堆放物资的营帐,此刻火苗呼啸,连带附近的住宿营帐也烧着了。
韩腾立刻下令灭火,并四下环顾,寻找敌人。
“啊啊……”
惨叫声陡然响起,是从浓雾那边传来的,随其乒乒乓乓的金铁相击,怒喝、惨嚎、谩骂声此起彼伏。
“大家稳住,不要自乱阵脚……”
韩腾大喝,可是此刻没有人听他号令了,到处都有人奔逃,闹哄哄,嘈杂无比。
有的急匆匆想要逃出火海,有的抽出刀子自卫,随着浓雾涌动,模糊一片,根本看不见敌人在哪里。
只觉有人影欺近身来,便是一刀挥
出,接着又是惨叫连连。
不大一会儿,敌人倒是没见到半个,死伤在自己人刀下的倒是有几百人。
韩腾同样也在寻找敌人,遇到火拼的兵丁,金背大砍刀挥舞,将其分开。
但是有的人杀红了眼,狂性大发,见人就砍,韩腾不得已,只能将其击昏,失去行动力。
韩腾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虽然他拯救了一些兵丁,但大多数的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
斜阳坡一座高岗上,独孤宁珂主仆二人冷眼看着一切。
清风将两人长裙吹起,随风飘扬。
“这就是所谓的‘热闹’吗?主人,你居然未卜先知,真是太厉害了。”单小小恭维的说道。
独孤宁珂像是没听见般,眸光闪烁,到处观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半晌后,她轻吐口气,叹道:“真是好算计,这招‘借刀杀人’使得不赖。小小,我和你都小看那位陈公子了。”
“主人,你说这一切,都是陈靖仇搞出来的?”
“八九不离十了!”
……
与此同时,那位头发被一道闪电劈得怀疑人生的弄臣,正在一艘大船的书房里看书,窗外突然嗖的飞进来一物,恰到好处的
落在弄臣视线里。
那是一封信,很普通的信封,上面也没有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