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公公,可是朝廷出什么事儿了?”
马车上的李景隆,有些不安的开口问道。
苟宝外边骑马,听到这话以后,他自然是不敢回答,但是却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曹国公说笑了,咱家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怎么可能知道朝廷上的事……咱就只知道传万岁爷的旨意,咱这个人,肠子都是直的,嘿嘿……”
李景隆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了然,刚才这宝公公可是说,万岁爷急招,而且又不是朝廷上的事情,那一定就是私事。
这些日子上朝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贵人有些心神不宁的,应该是这方面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苟宝轻飘飘的打了一下马屁股,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巍峨无比的奉天殿,朱标满脸严肃的坐在龙案上,旁边已经摆了厚厚的一摞奏章。
朱标看了这些奏章以后,大多数都是一些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个时候的封疆大吏,可不会把问题抛给皇帝,奏章上就已经写了非常妥帖的解决方式。
朱标看着可以,直接就会写一个,“知道了。”
这三个字一写,那封疆大吏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有一天朱标拿着朱笔通红的给他写了两页,估计那个大臣会被吓得六神无主,十有八九是他的差事没有办好。
所幸大明如今的官员能力还是可以的,所有的事情,桩桩件件处理的都还算不错,这也是朱标比较欣慰的地方。
看着李景隆进来,朱标有些疲惫的放下手中的奏章,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李景隆受宠若惊,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只坐了半个屁股,那样子就好像扎马步一样。
朱标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用如此拘谨,这里又没外人……”
李景隆千恩万谢,但是屁股却没有动分毫,还是那个样子,朱标也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再说什么。
又拿起了一本奏章,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李景隆不敢打扰,只是在旁边等着。
不一会的功夫,苟宝端着一盏茶,悄悄的走了过来,李景隆一看,立刻接过来托盘,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朱标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万岁爷,你歇歇眼睛吧……”.
朱标点了点头,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胡乱的抹了一下脖子上的热汗,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这应天就是炎热,这刚几月啊,这一动就是一身油汗……”
朱标说者有心,李景隆这个听的就更有心了,当即带着几分试探的开口说道,“臣倒是知道一个避暑的好去处,陛下日理万机,如果有一个避暑消热的好去处,这真乃天下万民之福啊……”
朱标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旁边堆积成山的奏章,“朕也想去,但是朕实在是脱不开身,你说这奏章吧,说多他也不多,但是说少他也真是不少,天天都得坐在这里,看上几个时辰,唉……”
李景隆心中一凛,他有点不敢说话了,他如果再劝皇帝出去玩,那他在文武百官心中可就是一个奸臣了,皇帝勤政,你劝皇帝出去游玩,不是奸臣是什么?
那些清流搞不好都得把他老爹挖出来,这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可朱标却没有看李景隆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抚摸了一下背后纯金打造的寰宇全图,看着大明庞大的疆域,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
“这应天离海有点太近了,虽说长江水道便利,但究竟不是在大明土地的中间!”
李景隆心中明白了,这万岁爷是动了迁都的念头,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打定主意,那他可就得想想自己应该干些什么了,而且这迁都可不是一个小事儿!
有关于南北之争,这大明朝如今的科举,还是分南北榜,这些人在朝堂上那可是水火不容,虽说现在有了应天大学这第三股势力,但毕竟现在还太过于弱小,没有这两方势力庞大!
如果这皇都一动,整个大明的朝局都要跟着翻个底朝天!
索性朱标只是提了一句,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就兴致缺缺的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奏章,忽然开口说道,“走吧,去你说的那个避暑的地方,今天游玩一番……”
李景隆自然是满口答应,他说的那个地方,正是他们家自己的庄子,皇帝驾临,那可是要记入族谱的大事情,像他这种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朱标刚才说的话,他也是听进去了,尤其是朱标说的那个理由,那就是离海太近,天气炎热,还有不在大明国土中间,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写一个奏章,在御门听政上提一提……
揣着这样的心思,李景隆在大殿之中等着朱标,朱标则是换上了一身清爽的公子服,君臣二人施施然的走出了皇宫大殿。
此时应天的天气自然是很不错,只不过确实是有些闷热和潮湿,再加上这几天雨水颇大,很多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李景隆则像是护卫一样,跟在朱标的侧后方,一副长随的模样。
他可不是什么性子淡泊的人,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要狠狠的往前凑一凑,他虽然在潮中不拉帮不结派,但他也不愿意做闲云野鹤,他可是想得明白,与其一帮臣子拉帮结队,还不如好好巴结巴结贵人,做贵人的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