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五云里雾里的回到了自己的家,看到自己家中的一切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两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正在帮自家老娘洗衣服。
自家老娘腰被鞑子兵扎了一枪,瘫在床上多年,平时很少出去晒太阳,今天却被这两个小太监抬了出来,放在了一把崭新的紫竹躺椅上,老人家的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和煦的阳光晒在他略微苍白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有生命力。
刘老五忽然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狠狠的抹了一把,这才推开院门,“娘我回来了……”
刘老五的老娘刘赵氏在竹榻上轻轻摆了摆手,“我儿回来了…”
刘老五狠狠的点了点头,身后的秦寿生,则悄咪咪的从东厂番子的手里接过来了两大包补药,来到了他的旁边,“毛指挥使有差事,所以就没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宁可千万别见外…”
刘老五有些木然的接过这两大包补药,轻轻一闻味道,就大致闻出了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又看了看纸包上面的字迹,这有道是久病成医,还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可使不得,这又是人参,又是当归,还都是好年份的,太贵重了…”
刘老五是实在不想和东厂牵扯上什么关系,在他心中这些东西就和当年的检校是一样的,哪管平时关系再好,哪管平时磕头拜把子,东窗事发的时候,他们也能下得去刀!血都是冷的!
秦寿生也是个人精一样,一眼就看出来刘老五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却丝毫没有动声色,还是客客气气的把两包补药放在了刘老五的手里,“这客气的是什么,都是贵人的恩典,我们做奴婢的,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刘老五也是连连行礼点头,只不过是那眼神深处还是带着一抹僵硬之色,秦寿生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礼数周全的让人心里害怕。
等到他走了以后,刘老五才缓缓挺直腰杆,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他看来,这位一定是东厂的太监,那也就一定是皇帝身边的人,下回如果碰到了,可以多聊几句,万一在贵人旁边多提一提自家女儿,那岂不是可以飞上枝头…
刘老五恶狠狠的摇了摇脑袋,把脑海当中的痴心妄想驱逐出去,把那两大包补药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自家简陋的木柜子里,拿了一个小马扎坐到了自家老娘的身边。
“娘……儿子跟您说,今天儿子想带丫头出去看看戏…可是这没想到啊…”
刘老五非常听自家老娘的话,把这林林总总的事情学完了以后,老太太也没吱声,只是看了一眼这院儿中的两个小太监,含含糊糊的开口说道,“丫头的事你少管……”
刘老五低下头默默不语。
刘家现在可是十分热闹,这忽然间来了两个小太监伺候,左邻右舍都像炸了锅一样,太监这种东西在民间那可是稀罕物,而且那也是皇家的象征,没想到这刘家有两个!
一个个贼眉鼠眼的趴在刘家的篱笆墙外偷看,还不时发出嬉笑声,刘老五也懒得理他们,默默的让两个小太监把自家老娘抬进屋去,自己则坐在院里开始熬药。
橘黄色的炉火,舔食着漆黑的瓦罐,刘老五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亮!
这刘家倒是闹了个热乎,朱元璋这的大戏也看了一半了。
刘伶韵此时也慢慢放下了害怕,开始小声和马皇后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马皇后好像很喜欢这样纯白无瑕的小丫头,满脸的慈爱之色。
朱标和朱元璋父子二人,则在旁边一边喝茶,看戏一边聊天,聊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些田间地头的事,比如说西方的地打算怎么种,埋多少肥料地能有劲?
小丫头是听的一头雾水,马皇后是听的嘴唇儿直颤。
慢慢的,随着最后一个曲调演奏完毕,所有戏子都登台道谢,朱标也是很大方,直接赏了一百块龙钱…
而此时也早已是月朗星稀的时候,一家三口背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在应天的大街上游游逛逛。
还真别说,此时的应天,还是繁华依旧,因为已经到了后半夜,大街之上也多出了很多小吃的摊子,一家三口虽然都没什么胃口了,但是这刘伶韵,却是馋的直吞口水。
马皇后看在眼里,自然也是笑呵呵的吩咐下去,很快小丫头的手里就拿满了吃食。
“大家快来看看九转大肠,快来看看九转大肠,我这个九转大肠保留了一分肠的本来气味,吃一回一辈子都忘不了……”
大街上的一个小胖子,正在卖力的叫卖。
“老八秘制肉夹馍,都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烤甘蔗,烤甘蔗……”
“炸蚕蛹啊,炸蚕蛹……”
马皇后买了几个以后,发现那小丫头把吃食拎在手里,只是尝了一点,不由得开口问道,“丫头,你怎么不吃啊?”
刘伶韵怯生生的看了朱元璋一眼,这才开口说道,“这些都是我爹和祖母爱吃的,我爹后背上有伤,一到下雨阴天就疼的不行,疼的时候他就爱吃几口烤甘蔗…”
朱元璋眼神一凝,笑呵呵的开口问道,“你爹跟你说过他后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小丫头摇了摇头,但小小的拳头却是一捏,“一定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