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这几天是真的累,连看看自家小儿子的时间都没有,老朱干脆的就想起了清福,甚至内阁大臣天天早上都要到东宫点卯,汇报一些重要的事情,而且还要长话短说,不敢耽误太子爷批改奏章……
所以这朱标为了晚上有一点点时间娱乐一下,白天也就是加班加点的干,连中午吃饭都非常省事儿,一碗汤,一个芝麻烧饼,就凑合过去了。
“咔嚓咔嚓……”
香酥的烧饼掉下来几粒芝麻,落到了一个封疆大吏的奏章上,朱标却懒得伸手去掸,直接翻到了下一页,手上的一层清油,也在奏章上留下了一个手指印……
朱标毫不在乎,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大明的奏章还是很有营养的,没有哪个臣子敢摔书篓子,也没有哪个臣子敢写一些无聊的问安奏章,全都是挑有用的说,而且大多数都是大白话……
朱标看了半天,提笔写道,“黄河之水,乃百年大计,但也是很多人的百年生计,黄河边上的官,可谓是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你们最好都屁股干净,否则孤就帮你们剁下去!不日,锦衣卫会押送白银五十万两到位,修不好河堤,孤就把你们的九族都剁了埋在那里!”
写完之后,朱标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一手好书法,心中暗道,“这个书法可比自家老爹写的好太多了,咱这可是正宗的行书体,在这个年月都可以自成一派的存在,这批改的奏章,这些臣子拿回家还不得供起来,到了将来也算个文物……”
朱标这些日子过得属实是无聊至极,天天面对着一堆奏章,而且这从政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天天勾心斗角,心眼儿里长的都是个算计,他可没谁可算计的,也没有人陪他又勾又斗,公事公办罢了……
整个朝廷的官儿,谁背后还不写个东宫?谁能和他斗?谁又敢和他斗?
趁着朱标抬头伸懒腰的这一个工夫,苟宝屁颠屁颠的走进来,时机拿捏的刚刚好,一点都不讨人嫌。
“殿下,那方大印拿来了,奴婢给您抬进来?”
朱标一愣,“那玩意儿就是一方印,还用抬?”
苟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说道,“那点分量在殿下,这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无根不全之人,可就是极重的分量了……”
不得不说苟宝这个马屁拍的是润物细无声,朱标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的挥了挥手,“行了,拿进来吧……”
两个小太监嘿咻嘿咻的,把一个人头大小的大印抬进屋里来,朱标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这雕工确实是不怎么样,上面雕的图案还模糊不清,但是这用料倒是极其扎实,该用金子是真给用金子,怪不得这人头大小的金印,就要两个小太监抬着走……
“翻过来孤看看底下!”
朱标也感觉到有些无趣,只想着看看这印章上面写的都是一些什么字儿,就把这个金疙瘩扔回库房,万一哪天缺钱了,就把它融了当钱花……
两个小太监费力的把印章翻过来,露出了崭新的印面,上面完全没有印泥的痕迹,说明这个东西也不是很常用,朱标忽然间感觉到有些兴致缺却,可是这心中又感觉到有些奇怪。
这脱古思帖木儿,就算是再小气,也不至于为了个金疙瘩在草原上找的天翻地覆的。
但如果真的是非常有用的印信,应该是经常使用才对,怎么可能上面连点印泥的痕迹都没有?
朱标站在那里沉思,两个小太监也不敢动,手渐渐的颤抖起来,苟宝在一旁看的着急,却又不敢出声提醒,这太子爷想事情,他有几个脑袋敢打扰?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朱标还是没有认出来,这大印上的字究竟是什么,不禁有些难受,可是这两个小太监早已到了忍耐的极限,手一松,大印就落在了地上。
“轰隆……”
一声巨响,用料扎实的金印,把地上的金砖砸了一个硕大的缺口……
在书房内室煮茶的春花秋月,嗖的一声窜了出来,目光如电,吓的两个小太监瘫软在地上不敢动弹。
苟宝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可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时候不动就是最大的好处,可是他眨眼睛一瞄,这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金印上面硕大的龙头,两只有些狰狞的龙角,齐刷刷的被压扁了,好像变成了一只秃角的残龙……
苟宝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太监,心中暗道,“这两个娃娃一个十二,一个十四,生得身强力壮,白瞎了,一会儿估计就没命了……”
两个小太监也被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朱标也是有点厌烦,眯着眼睛说道,“什么时候入宫的?怎么办事儿如此毛躁?抬不动就说嘛,何必摔坏的东西?”
两个小太监当即更加害怕,他们在这个时候不怕打不怕骂,因为打骂最起码还有命,最怕的就是主子笑嘻嘻的问话……
苟宝见他们两个说不出话来,只好站出来说道,“回太子爷的话,这两个小太监是从云南来的,本来是要送往燕王的府中,可是燕王最近在军中,府中用不了这么多奴婢,所以就送到了这,做些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