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换个身份,你还有什么...”
反应过来的严江武双眼瞪得老大,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
张安平自顾自地又掏出一份银行的交易明细,“书记,您看下,上面转账人陈秀丽,是我爱人,负责转账的是我爱人的外甥女,她现在是神溪县的一名支行长,这些都是可以调查的,现在我以基金会出资人的身份对基金会内部出现的问题进行调查,应该不算违规和越权了吧?”
严江武赶紧接过张安平手里的交易记录看了起来。
交易记录上赫然记录着陈秀丽的账户向南港和神溪两个县的两次转账。
严江武一下看看张安平,一下看看交易记录,久久无语,轻叹一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说怎么有商人连这种博名声的机会都不稀罕,原来他已经偷摸着参加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张安平说出了张浩准备好的说辞,“书记,您也知道,我的经济情况不错,不谦虚地说,我很有钱,但偏偏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当时也很难办,捐少了吧,经济情况以后一定是要报备纪委的,如果跟着所有干部一样,捐个1000块,2000块,指不定别人会怎么说我。”
“可如果捐多了吧,别说捐个三五百万,就算再捐10倍,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到时候一定又有人会说我显摆,爱出风头,想花钱买政绩,所以就想着干脆不露脸捐个基金会好了,这样别人也说不了我不是?”
严江武感慨道,“安平啊,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魄力,就算你赚了几十个亿,这几个亿也够得上你将近四分之一的身家了吧?就这么不心疼?不求回报?”
张安平也放松下来,背靠椅子,同样感叹道,“严书记,您可能不知道,以我原本的自我认识和出身背景,别说南港县县长这样的实职正处了,早些年的我,想着这辈子能够混个正科退休,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机缘巧合下,让我能有如今的成绩和职务,现在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赚了的,至于捐那么多钱,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能自己从小苦过来的,也见不得别人苦,看到老百姓们日子越过越好,能开心地笑,我也格外满足,用我儿子说的电影里的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严江武又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把基金会的监管权交给洪希?”
“洪希这个人,除了一心想要往上爬,对我还是不错的,他明知道我是崔常务提拔的干部,这一年多也没有刻意为难我,所以总体上来说,我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当初他说想要暂时接管基金会,想着他平时也没跟我要求过什么,当时我也想着避嫌,所以没多想,就顺水推舟地给他了,谁曾想,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了解了所有事情大概经过,严江武坐直身体,“行了,该了解的我也了解了,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张安平知道即便严江武打算上报,也要捋一捋思路,想一想怎么汇报比较合适,不过张安平并没有因为严江武下了逐客令就马上离去,而是起身说道,“书记,还是刚刚那个请求,我申请省里对我个人经济的调查。”
严江武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对你的调查,心有不踏实?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的钱如你所说,是正当收入,来源干净,我一定会帮你向省里解释清楚的。”
张安平笑了笑,“书记,我的经济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但您别忘了,龙腾建业可不是我们想动就能动的,只有我先经过调查,并经得起调查,省里才能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查清一切,不然如果某些人假借先调查我的借口,争取到喘息的机会,这种情况是一定要不得的,所以我有一个请求...”
“别卖关子了,我尽量给你办到。”
张安平也不客气,“关于今天的情况,请您直接向许宗良书记和卢万国省长汇报,并且在我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龙腾建业的情况,请您转告两位领导不要让省市两级其他领导知道,避免打草惊蛇。”
对于张安平的说法,严江武比较认同,“看来你来之前是已经考虑好了一切,行,我知道了,我会向许书记单独汇报这个情况,争取对你先进行单独调查,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记得腾龙工业园区的质检报告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好的,书记,那我就先回去了。”
出了严江武办公室,张安平又去拜访了崔定邦和谢远昌,寒暄一番后,张安平走出了市委。
张安平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按照他和张浩的计划,自曝个人最新资产情况和基金会出资人的身份,然后再以个人身份汇报钱荣光和龙腾建业之间的勾当。
即便省里的那两位可能会对自己隐瞒出资人的身份的行为进行批评,但自己总归是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
再加上自己刚刚向严江武解释自己的难言之隐,总的来说,必定是功大于过,最多是功过抵消,想必以省里两位的气量,也不会追着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不放。
现在就要看那两位对反腐的态度和力度了,这就不是他张安平和张浩所能决定和谋划的,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