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言的请求之后,秦破虏的面色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他恭敬的从林言手中接过马缰,而后拱手作揖问道:“弟子已经可以出师了吗?”
林言点头说道:“弓马娴熟,骑射精湛,兵法韬略虽略有不足,却也不是老夫可以继续教导破虏的了。
这一次大王西征,正是破虏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秦破虏弯腰一拜道:“破虏当为恩师一雪前耻。”
林言见秦破虏答应下来,情绪也是十分的激动,他上前扶起弯腰的秦破虏,语气激动的说道:“不愿破虏替为师雪耻,只要破虏能够为国效命,将来不要与为师一般忘了初衷。”
秦破虏抬头看向林言,目光坚定的说道:“弟子定不负恩师所托。”
林言见状越发高兴,情绪激动的连说了几个好字。想了想之后,又拉着秦破虏道:“走,到我家里去,我还有东西给你。”
林言也是追随秦王东征西讨的老将,虽然如今已经归乡,但是家中却还是藏着当年自己用过的兵器与铠甲。
因为林言曾经犯下的错误,以至于林言的儿子都瞧不起他,所以林言的兵器与铠甲反倒是没有了传人。
如今秦破虏没有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而疏远他,反倒是愿意为他雪耻。
林言口头上虽然说着“不求雪耻”的话,心里却是十分的感动,所以,他带着秦破虏回了自己的家中,并且把自己的兵器铠甲赠送给了秦破虏。
秦破虏受了兵器铠甲之后,林言又叮嘱了一阵子,秦破虏方才穿着兵器铠甲回家辞别父亲。
秦破虏一家乃是卢国人,因为屡次遭受犬戎人的劫掠,导致其一族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所以秦破虏的父亲方才会带着乡亲们一起南下秦国,托庇于强大的秦国。
虽然秦破虏跟随着自己的父亲逃亡到了秦国,但是他却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在卢国时的仇恨。
他怨恨犬戎人劫掠他的家园,残害他的族人。
同样他也怨恨卢国,怨恨卢国君的不作为以至于他家破人亡,又报仇无门。
如今,他技艺已成,甲兵齐备,又有秦王大军西征犬戎,正是他复仇的良机。
所以,他方才回到家中,便直言不讳的禀告父亲道:“如今大王西征犬戎,正是孩儿报仇雪恨之时,孩儿即刻便要启程追随大王去了。
还请父亲保重身体,勿以孩儿为念。”
老父闻言之后没有阻拦,反倒是点头说道:“自从到了秦国之后,你每天习武,苦练骑射,为父便知你复仇之心坚若铁石。
今日大王西征,确实是报仇雪恨的良机,为父自当鼎力相助。
然,吾儿孤身一人,如何能够报仇雪恨?”
秦破虏闻言之后面色微沉,但还是咬牙开口说道:“只凭胯白马,掌中强弓,能杀一人杀一人,总不至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父亲便已经摇头说道:“为父擅相马,也擅饲养战马,这么多年以来,家中却只有这么一间破屋,吾儿可知,为父这些年的收获都用在了何处?”
秦破虏面色微变,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你且在此等候,为父日落之前便回。”
随后不等秦破虏答应,老父便离开了秦家。
待到日落之时,秦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的马蹄之声。
秦破虏迎出门去,便见自己的父亲带着一群白马骑士聚集在了秦家门外。
“破虏,这些都是自愿追随你一起讨伐犬戎的义士。”
方才一见面,秦父便拉着秦破虏与他介绍。
然而还不等秦破虏与这些人打招呼,这些白马骑士便纷纷抱拳行礼道:“拜见少主。”
秦破虏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秦父也有些尴尬,急忙摆手说道:“诸位都是义士,愿意追随吾儿,相助吾儿一臂之力,老夫便感激不尽,怎能如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便已经抱拳行礼道:“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思涌泉以报。主公供养吾等衣食,又为吾等准备了宝马良驹,吾等非粉身碎骨无以回报主公之大恩大德。”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口中不停劝说道:“主公就不要推辞了…”
…
第二日一早,秦国的军队在秦邑休整了一夜,紧接着便要继续西征。
然而就在秦军刚刚出城之时,却见一支上百人的白马骑士追赶了上来。
“大王,有人来了——”
望着那些统一制式的白马骑兵,护卫秦寿的军士急忙前来禀告。
秦寿实际上也已经注意到了白马骑士的到来,他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放他们过来。”
随着秦寿的一声令下,秦军士卒方才放开一条道路。
秦破虏并没有带着麾下的人一同过来,而是单骑独马来到了秦寿面前。
翻身落马之后直接单膝跪地道:“草民秦破虏,愿随大王征战犬戎。”
秦寿目光落到了秦破虏那稚嫩的面孔之上,随即开口问道:“汝今年年岁几何?”
秦破虏闻言之后一愣,随即如实答道:“草民年已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