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天快要黑了,这个时候进宫面见王后恐怕有些不妥…”
就在黄巨鹿嚷嚷着要进宫的时候,一名贴身护卫急忙开口阻止道。
“也对,本官已经查到了些许的眉目,将贼子连根拔起只是早晚的事情,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黄巨鹿闻言之后揪着自己的胡须,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随后便又继续吩咐道:“来人呀,给本官传一桌子酒菜过来…”
听得黄巨鹿的吩咐,仆从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的出门去找了咸阳城中最好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菜带回廷尉府。
而此时的廷尉府中,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而就在他刚刚离开之后不久,陆陆续续又有三四个仆从打扮的人偷偷离开。
这些人都是各家安插在廷尉府中的眼线,倒不是这些人背后的人有什么别的企图。
实在是黄巨鹿太过于执法严明,好几次逮着京中权贵家的公子犯错,直接就当场打个半死。
为了防止自家某个不成器的小子直接被老黄打死,也为了防止某些族人犯下过错,牵连到自家,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被黄巨鹿给拿了。
于是各家都在廷尉府中安插了一些眼线,以作通风报信之用。
黄巨鹿的举动很快便传遍了咸阳的权贵之家,大多数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有的人如此想着,随即令仆从加菜庆祝一番。
但是有的人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十分担心自己的事情已经败了。
张厚德急匆匆的来到南怀孝的府邸求见,二人方才已见面,张厚德便急忙开口道:“大人,黄巨鹿那里已经查到了些许的端倪,我们该如何是好?”
南怀孝的心底也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不要自乱阵脚,整件事情,除了你我之外,便只有老夫麾下的一名幕僚知道。
那幕僚此时尚在犬戎,你我若是不曾暴露,黄巨鹿从何处知晓此事。莫要惊慌,其中或许有诈——”
南怀孝的话让张厚德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他却是面色骤变。
“大人,这件事情并非是只有我们三人知晓啊,大人。您的同宗南怀勇手中就有您亲笔所书的一封书信…”
“不可能,谋逆乃是重罪。
若是事情败露,必定会株连全族,南怀勇就算是不肯助我,也绝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
否则,他自己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整个南家,都会为此而陪葬。他怎么敢,不,他绝对不敢…”
南怀孝的语气明显有些慌乱,而就在他的慌乱之语脱口而出之后,整个人却是逐渐变得不自信起来。
南怀勇虽然是他的同宗兄弟,但是他对南怀勇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
此时此刻他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算计是多么的愚蠢。
他只不过是南氏的族人之一,哪怕是位列御史中丞之职,但是对于整个南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竟然想要凭借着自己南氏族人的身份,凭借着一个同宗兄弟的名义,便想要把南怀勇拉上他的这条破船。
“不对,如果南怀勇真的背叛了老夫,大王又怎么可能继续西巡?更加不可能在西巡途中遇袭!不对,南怀勇没有背叛老夫…对,只要之前没有背叛老夫,就算现在他主动交代老夫的罪行,他也会被判为同党。
到时候,整个南氏都会为他陪葬…”
眼看着南怀孝一脸癫狂的模样,张厚德的心底也是越发慌乱。
他以为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却没想到竟然是上了一条贼船。
如今他已经与南怀孝绑在了一起,就算是想要跳船也来不及了。
此时就算是自己主动去检举南怀孝,也已经为时已晚,一个削爵斩首的结果是逃不掉的。
虽然这么做能够保全九族的性命,但是他张厚德是个孤儿啊!
一条道走到黑也是死,主动站出来检举南怀孝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搏…
他心底暗自发狠,随即止住了正在发癫的南怀孝,语气凝重的说道:“大人,眼下,我们不能够束手待毙。
不如主动出击——”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你想干什么?”
南怀孝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胆肥。
“这里是咸阳,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张厚德紧接着便开口说道:“正是因为这里是咸阳,所以,黄巨鹿方才会没有防备。
下官麾下有一名死士,剑术高超,明日只需要伏击在黄巨鹿入宫的必经之路上,便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黄巨鹿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杀了黄巨鹿,宫中那位如何会善罢甘休?若是彻查起来,我们…”
张厚德却是摇头说道:“那死士与我一般都是孤儿,下官收留他这三年的时间,供他衣食,为他娶妻生子。
他的一切都是下官赐予的,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永远的消失。
没有人会知道是你我动的手。”
南怀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