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大王虽然没有直接将此事牵扯到御史台,但是他既然释放了召见方,处罚了南太守,那么便肯定是知晓了张厚德与南太守私底下的那些事情。
大王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并没有急着对张御史动手,由此便可见,在大王的心底,这件事情牵扯的人远远不止是张御史一人。
主上,恐怕等到大王西巡归来之后,便是吾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南怀孝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二十年多年前我便追随大王南征北战,为大王鞠躬尽瘁多年,大王…”
“可是,南太守也是追随大王多年的老臣啊!”
尖嘴猴腮的幕僚满脸担忧的提醒着南怀孝。
“可,可我是臣,他是君,我能奈他如何?”
眼看着南怀孝一脸的忧虑,幕僚咬牙开口谏言道:“难道主上就准备如此束手待毙吗?”
南怀孝看了他一眼,眸光中浮现出了些许的不甘,但是不甘之中又满是无奈。
“大王之威如日中天,天下何人敢掠其虎须?他若要我这条命,我又能如何?”
“主上,您也曾在战场之上搏杀,岂不知困兽犹斗之理?
如今大王西巡,身边护卫的乃是龙骧轻骑。
而统帅龙骧轻骑的乃是南怀勇将军…”
幕僚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南怀孝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事有不成,岂不是要连累整个南家?不妥,不妥——”
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南怀孝还是摇头拒绝了幕僚的提议。
“大王的声威越高,那么,便更加不会有人怀疑南氏会迫害大王。
如此,大王方才更加没有防备。
况且,也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只需派遣一名使者前往犬戎散播谣言,就说秦王西巡的目的乃是为了勘察地形,为接下来征伐犬戎做准备。
然后,再派人通报秦王的西巡路线即可。
到时候,大王死在犬戎人的突袭之下,与南氏并无干系…”
听到幕僚的话语之后,本就有些不甘心的南怀孝有些心动了。
“这…这…”
“主上,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错过了,主上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
眼看着南怀孝犹豫不决,幕僚最后开口说道:“主上,您追随秦王多年,最终也只不过换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而已。
每年的岁俸,也不过是堪堪养活一家老小罢了,连一个封地也没有。
在秦国的千里江山,可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啊!
可是你看看,如今整个秦国,都归了他王室所有。
您再看看其余诸国,谁家诸侯不是与公卿士大夫共享江山?
只要秦王活着一天,主上这样的普通士大夫便永远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不如乘着这机会,送秦王一程。世子年幼,主上若是联合公卿施压,未必没有改变秦国现有局面的可能。
另外,还有黄巨鹿,他仗着受秦王宠幸,便丝毫不将您放在眼里!
您的公子只是当街殴打了一个贱奴而已,他便派人将公子关进了囹圄,至今可都没有放回来!
另外,还有咸宁,他大多数时间都陪在秦王的左右,朝中之事,大多都是您在为世子分忧!
但是,秦王宠幸他,他便可以一直占据着御史大夫的位置…”
“够了——”
没有等幕僚的话说完,南怀孝便已经红着眼睛打断了他。
“说说吧,该如何行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南怀孝突然将目光落到了幕僚的身上,缓缓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
第2日一早,幕僚便揣着南怀孝的信物离开了咸阳,他快马加鞭的向着召邑的方向追赶而去,很快便在姜邑追赶上了秦王的西巡队伍。
姜邑乃是姜氏祖地,而姜氏乃是主动投靠秦王的,所以,姜氏的土地虽然名义上已经被收归为国有,但是耕种这些土地的依旧还是姜氏的族人。
在经过了近二十年的发展之后,姜氏在姜邑的势力已经越发庞大。
然而姜默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也知道一个公室如果过于强势,必定会引发君王的忌惮。
所以,姜默将姜氏一分为三,一部分迁徙到了咸阳,成为了咸阳姜氏,这部分江姜氏族人以读书为官为主。
一部分西迁到了秦邑,成为了秦邑姜氏,这一部分将是族人以从军卫戎为主。
而留在姜邑的姜氏子弟,也不允许他们从军从政,只允许他们经商种地。
而随着姜氏的分脉,姜邑腾出了很大的空缺。
于是,姜邑太守从周围的山野之中吸收了大量的野人,同时也从一些地方的城集迁徙过来了一些其他的氏族。
当秦寿来到姜邑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商贾络绎不绝,百姓安居乐业,各家氏族相互通婚,共建和谐家园的安宁姜邑。
鸣冤鼓摆了三天的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前来敲鼓鸣冤。
秦寿还有些不信邪,派人私底下前去调查。
结果发现姜邑的治理并不完全以国家为主,而是在府衙官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