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有什么冤屈尽管直言,孤王一定替你做主。”
从对方的模样来看,便知对方曾经很有可能会是一名秦国老卒。
对于曾经为秦国立下过功绩的有功之臣,秦寿也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礼遇与尊重。
却不想听到他的话语之后,那中年男子却是根本就没有起身,依旧是跪伏在原地。
秦寿的眉头紧皱,也没有再继续劝说对方起来。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面色变得越发凝重。
“说吧,你要状告何人?”
秦寿话音落下之时,南十五再次磕了一个头,最后声音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草民要告的正是大秦秦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齐齐色变,尤其是坐在一旁的镐京太守,更是猛的站直了自己的身体,厉声喝问道:“南十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随着他的喝问之声响起,南十五却是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颅,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向镐京太守。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草民一告秦王御下不严,纵容手下将领克扣军功。
二告秦王识人不明,任用林太守这般昏聩无能,胆小怯懦之辈为太守。”
他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齐齐色变。M..
镐京太守更是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南十五,大王面前,岂容尔等放肆?”
随着他的呵斥之声响起,紧接着又将手一挥下令道:“来人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寿却是注意到此时的府衙门口聚集了十几名或有残疾,或是满头白发的百姓。
他们的目光并没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此时正在厉声呵斥的镐京太守。
秦寿的面色顿时变了,制止了正准备下令的镐京太守道:“孤王在此,何须林大夫越俎代庖?”
镐京太守闻言之后打了一个哆嗦,但他紧接着还是开口说道:“大王,这刁民妖言惑众,臣也是…”
“够了——”
秦寿不想再听他继续解释,有些事情单靠解释是解释不清楚的,还需要令人好好的查一查。
“现在,可以起了吗?”
秦王将目光看向南十五,在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同时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向着镐京太守发话道:“坐下——”
南十五这一次没有再坚持,而是拄着拐杖从原地站了起来。
镐京太守更是不敢迟疑,急忙顺着秦寿的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在他坐下来之后,目光躲闪的看了一眼秦王,见秦王并没有将目光看向他,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将警告的目光看向下首的南十五。
“孤王自设军功授爵以来,不说都是赏罚分明,但是,也从未有过克扣军功之举。
汝告孤王御下不严,不知从何说起?”
他话音落下之后,南十五便直接开口说道:“大王西逐犬戎之际,草民曾在军中效力。
与犬戎决战之时伤了一条腿,故而只能后退伍归乡。
斩断草民这条腿的犬戎人便是死在草民的手中。
只是当时草民断腿失血过多,以至于最终昏死过去。
但是临死之前,草民却记得那犬戎人得脸上有一块红斑。
按照秦国的规矩,诛杀一士者为公士,每年有五十石粮食。
若是因战而伤残者,退伍之后也可以继续领取年俸。
等到草民苏醒过来之后,大王已经领兵继续追逐犬戎去了,草民与同袍们当时正在养伤,所以也就没有急于报功。
然而等到草民等人的伤好之后,却是发现吾等身上的军功都已经不在。
落得一身伤,便是为了能够搏一个公士之位。如今所被人抹了军功,草民自不能忍,故而被安置在镐京之后,草民接连十三次向府衙告状。
然而林太守却是拒不受理此事,还暗中警告草民,若是草民再敢告状,便教包你满意无人送终…”
他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秦寿的面色已经黑了下来。
追逐犬戎之时的战况紧急,很多受伤的军士都被留在了收复的周地养伤。
忙中出错,错漏了这些伤残将士的军功或许是情有可原。
但是这个镐京太守贵为一地太守,作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不思为百姓申冤作主,甚至还出言威胁蒙冤受屈的百姓。
这已经是严重的渎职之罪,最为关键的是,他威胁的还是一名为国家立下过战功的伤兵老卒。
秦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随后又将它松开。
“军功之事,孤王会命人去查。”
言语到了此处的时候,南十五却是再次丢了拐杖跪地磕头道:“当年犬戎人的头颅早已经腐烂,此时再查又从何查起?
草民之所以鸣冤,最主要的还是要状告大王识人不明。”
秦寿闻言之后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看向镐京太守林言道:“林卿,若是孤王没有记错,你当是孤王招募到的第一批贤士吧!”
秦寿话音落下之时,林言的身体便为之一颤。
他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大王在秦邑起兵之时,微臣乃是秦氏门客。蒙老家主看中,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