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二虎的话音落下,张淳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虽然多了一个为国效忠的名目,实际上不就是掠夺百姓与商贾们的粮食以充军资嘛!
这事儿别的人或许还会犹豫,毕竟是要顾及自身的名声。
然而对于张淳来说,这事儿干起来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别问原因,问就是“唯手熟尔”。
他镇守葭萌关之时,葭萌关便因蜀军劫掠而十室九空。
如今他镇守苴邑…
“嗯,二虎说得有理,若是国家不存,百姓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办了。”
张二虎的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想了想之后又问道:“将军,你镇守苴邑何其辛苦,是否要给你找几个小娘子犒劳犒劳?”
张淳嗜酒好色,自然不会拒绝张二虎的提议。
但是在听到张二虎的提议之时,他却是板着脸面色严肃的说道:“犒劳本将军?胡闹,本将军刚刚接掌苴邑,哪里算得上辛苦?
真正辛苦的是守卫苴邑的兄弟们,他们才需要犒劳呢!”
张二虎面露狂喜之色,当即点头应道:“末将晓得了。”
随后张二虎捡起地上的令箭,趾高气昂的离开了帅帐。
而此时帅帐之中的众将士却是露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
一部分跟随着张淳日久的旧部,此时脸上皆是期待之色。
眼看着张二虎离开,也忍不住想要跟上去分一杯羹。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苴邑的老将,他们倒不是心存仁义,实在是担心这么做会引发民变。
其中一人忍耐了许久,终归还是忍不住出列开口说道:“将军,您向百姓征调钱粮已经会引发百姓不满,再征召女子慰问将士,恐怕,恐怕会激起民变呀!”
张淳闻言之后十分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罢了,若是他们为国尽忠,还能够留下一条活路。若是敢于不从,那就是不忠,本将军又何必手下留情。”
而听着张淳如此霸道之语,在场的众人顿时皆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突然间有人站出来说道:“将军所言有理,末将也愿意替将军效劳。”
“军粮之事关乎重大,末将愿与二虎将军一同前往。”
“末将也愿意为国效力…”
眼看着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张淳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大手一挥道:“去吧,尔等若是想要为国效力,那就都一起去,哈哈哈——”
众将士闻言之后,立即便有一大半的人涌出了帅帐。
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身上虽然也不干净,但是却做不出公然掠夺百姓的恶事。
但是他们知道再继续劝说下去,必定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也就没有人再劝说张淳,只能一同悻悻离开了帅帐。
…
苴邑与葭萌关不同,他是一座城邑,城中有驻军,但是更多的却还是百姓。
秦军即将来犯的消息传开以后,苴邑的百姓虽然憎恶谋害蜀国先王的新蜀王,但是作为蜀人,他们同样不希望蜀国亡在秦人的手中。
这三年多以来,苴邑的百姓在日常耕种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聚集在苴邑的城墙上,主动的帮助蜀军修缮城墙。
泥鳅从小便是孤儿,在乡亲们的接济下长大,成年之后,入赘到了刘家。
虽然刘家也不富裕,但是待泥鳅却是不错,刘家家主分了五亩田给泥鳅耕种。
虽然赋税高达五成,但是在泥鳅的辛勤耕耘之下,倒也够泥鳅养活妻儿。
然而好景不长,秦人宣战蜀国,苴邑成为了蜀国的布防前线。
巴蜀军队布防至此,随有后方运送粮食作为补给,但是粮草消息依旧是一个大问题。
为了减少长途运输粮食的消耗,蜀军采取了就近征粮的策略。
原本十税其五变成了十税其二,多出来的两成赋税压得泥鳅一家喘不过气来。
泥鳅不敢怨恨蜀国的官吏,只能够在心底咒骂秦人。
若不是秦人与蜀国交战,他又怎么会被加税。
幸运的是刘家乃是大户,家族之间互相帮助,倒也让泥鳅一家侥幸挺了过来。
泥鳅是一个感恩图报的老实人,得了刘家的帮助,心底自然是想要有所回报。
所以平日里农闲之时,总会到刘家去帮忙。
刘家小十六娶妻,需要盖新居。泥鳅便自告奋勇的前去帮忙。
一直忙活到了太阳落山,吃过了晚膳之后方才回了家。
刘氏与泥鳅也算是一起长大,二人之间的感情和睦。
每天泥鳅外出晚归,刘氏总会在门口的篱笆处等他。
然而今天泥鳅归家之时,却并没有看到妻子的身影。
最为关键的是,他发现左邻右舍的院子都被人从外面踹开,而自己家的院子更是遍地狼藉。
“娘子,娘子——”
他的心底顿生不妙之感,急忙呼唤着自己的妻子,而后匆匆忙忙的闯入屋子里,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目眦欲裂。
屋子里凌乱不堪,刚刚经历过一场洗劫。
床榻周围散落着一些碎布,那是他